柳時暮用浸濕的布巾輕觸她的肌膚,方才他沒敢太用力,只在上面留下一點一點紅痕,很快便能消退。
這些痕跡就連他看了都有些難為情,難怪姜樾之臉紅成這樣。
“好了。”將她清理過一遍,他自己又出一身汗,那熱意來得洶湧,他可不敢又讓她幫忙。
仔細替她穿好裡衣,將方才帶來的外衫為她套上。
姜樾之不敢看他:“多謝。”
姜樾之坐在梳妝鏡前梳頭,早晨梳的發髻早就散亂一團。
柳時暮接過梳子,輕輕梳開她如墨的長發。
“我阿姊也有一頭極好看的黑發,我常常坐在窗邊看她梳頭,她嘴裡還會哼唱小曲,就像這樣。”
他從鼻尖發出哼唱,音律平緩。好似冬日裡一束暖陽透過帷幔灑落進來,十分安撫人心。
姜樾之想起那位梁王侍妾,也就是柳時暮的阿姊,是位極美的女子。才貌俱全,與梁王十分恩愛,就連去前線梁王都不捨與她分離。
“柳侍妾在宮中過得很好,梁王很是維護她。”
柳時暮一愣,才知她這是在告知他阿姊在宮中的情況。
“彼時宮宴,梁王也是帶著她出席。若非家室太低應該早就給她名分。或者梁王是想立個大功,給阿姊一個更高的位分。”姜樾之想到這個可能,轉頭看他。
柳時暮愣愣的,阿姊自從跟了梁王後便甚少與他見面,最多也是書信往來告知平安。後來她將妹妹接進梁王府去,訊息便更少了。
柳時暮以為自己被阿姊拋棄,後來才知外人將梁王府看得極牢。送信出去已經實屬不易,她更是不敢在信中多寫,以免落入他人手中,作為把柄。
身為長姊能保護一個是一個,妹妹還能說思念家人召進梁王府裡陪伴身側。可他一個外男,便處處多了限制。
“阿姊將木盒交給我後,毅然決然地回去棲臨殿,她是抱著同梁王一起死的決心回去的。”
柳時暮放下梳子,難過地從身後抱住她:“枝枝……”
姜樾之輕輕安撫著:“至少阿姊沒有後悔她的決定,梁王殿下也沒有辜負她。”
在她肩膀處點了點頭,委屈地蹭了蹭:“那就好,阿姊沒有所託非人,就好。”
姜樾之站起身,從前頭擁住他:“顧好你自己,沒有任何人比你更珍貴,不要為了其他人犧牲自己。”
柳時暮低低沉沉的嗓音傳來:“有,是你。”
姜樾之無聲嘆了口氣,二人緊緊相擁著。
好半晌,柳時暮才松開她:“枝枝方才說什麼?阿姊?”
姜樾之仰頭看他。
“枝枝將我阿姊當作自個阿姊了麼?”
“我倒真想有個阿姊,當長姊當慣了,還沒嘗過有阿姊疼愛的日子。”
柳時暮:“枝枝可以叫我一聲阿兄,我也可以將你視為妹妹一般疼愛。”
姜樾之唇角一扯,往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柳時暮吃痛嘶了一聲。
“南星她們應該快到了,我得趕緊出去。”
柳時暮不慌不忙拿起眉筆,挑起她的下巴:“不急,很快的。”
—
姜樾之出了那道門時已經不知外頭是何時辰,不過樓下還是縱情享樂,歌舞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