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寧氣血上湧,銳利道:“是你做的!你要救姜侯爺!你和姜侯爺狼狽為奸!”可她不懂,為何要陷害姜至?
端王不動聲色,姜至卻愣住了,疑惑地看著宛寧:“你在說什麼?”
“別說廢話了,把他們兩個都抓了,若有反抗,殺無赦。”
姜至怒目一瞪:“你敢!”
“王爺!手下留情啊!”忽然姜侯爺從樓上沖了下來,衣裳整潔,不見半點風霜,身上隱隱還有一股蘭湯清香,他跑到端王面前,深情求情,“王爺,犬兒年紀尚輕,做事難免莽撞,為了我這個父親,一時激憤錯手才殺了他們,還請王爺看在他一片孝心上,放過他這一次吧!”
姜至難以置信地僵住了嘴角,怒極反笑,眼睛猩紅地盯著他:“……你在胡說什麼?”
姜侯爺跑過來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在野,你跑吧!離得京城遠遠的,永遠別回來了!”
姜至頓時一陣反胃,氣血上湧,冷笑了一聲,又冷笑了一聲,像是要將胸腔中的怒火和悶氣都笑出來,嫌惡地甩開他的手:“當年你逼死我娘給你那個賤人讓位,如今還想逼死我給你那個沒用的兒子讓位是嗎!”
宛寧嗤之以鼻,冷冷瞪了姜侯爺一眼:“真不要臉。”
姜侯爺也不裝了,站直了身子,臉上的溫情頓消,冷笑著:“念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本來想留你一條命,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我無情了。”他走回端王身邊,“王爺,動手吧,殺了他們。”
姜至握緊了拳,眼中迸發著不可解的恨意,灼灼燃燒的怒火,恨不得把姜侯爺拆皮剁骨,那目光極盡詛咒。
姜侯爺無所畏懼,甚至笑得有幾分囂張幾分志得意滿:“別瞪我,要怪只能怪你倒黴,姜家的未來只能是二郎的。”
姜至氣得滿臉漲紅,已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宛寧見狀挺身而出,冷笑道:“姜侯爺和端王殿下還真是好朋友,十年前是,如今還是,你是算準姜至會來,既殺了那些證人還能嫁禍給姜至,給小兒子讓路,一箭雙雕,真是父子情深,哦,和小兒子父子情深。”
她語氣神態嬌美,卻極盡諷刺,姜侯爺在她提到十年前時臉色就一震,此時更是氣得鐵青:“死丫頭!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宛寧頭一揚:“嘴長在我身上呢,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姜侯爺怕嗎?是怕十年前嗎?”
“你住口!輕狂小兒!”
姜至見他老子震怒中又有點忌憚的恐懼,還在問:“什麼十年前?十年前你也不過五六歲,怎麼回事?”
宛寧冷哼一聲:“十年前有人犯了十惡不赦之罪,姜侯爺是嗎?”
姜侯爺惱羞成怒:“王爺,還不趕緊射殺了他們!”
端王悠閑道:“都是甕中的鼈,慢慢玩。”
宛寧盈盈一笑:“王爺,您殺了這些人,就不怕皇上追究嗎?不怕公爺追究嗎?”
端王忽然笑了起來,笑出聲來:“公爺?你以為琇宸已經能隻手遮天了?他是能耐,可我也不是蠢貨,他能安排證人,我就不能了?”
宛寧微愣:“……你要反告表哥?”
端王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露出幾分贊賞:“你的腦子轉得很快,不愧是……”
他戛然而止,輕輕一笑,宛寧卻眉心一皺,清楚他的未盡之意,冷冷道:“你反告就能成功嗎?”
“那只是後手,其實……”端王意味深長地一笑,掀眼看向宛寧,“宛小姐,琇宸可不是神。”那似話裡有話,讓宛寧猛地一顫。
姜侯爺不想聽他們打啞謎渾身緊張:“王爺,殺了他們!”
姜至以為他只是不喜歡自己,偏心,從未關心過自己,不將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裡,沒關系,因為他也沒有將他這個老子放在眼裡。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大喊著“殺了他”…他笑了,大笑了起來。
在他的笑聲中,姜侯爺越發激狂:“快動手!”他猙獰的樣子,生怕這個不能將姜至和宛寧殺個徹底。
他越激動,就越襯得端王氣定神閑,他甚至找了個安靜的凳子坐了下來:“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