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謝玦沉沉開口,冷風正從視窗灌進來,夾雜著雨絲,吹得人打了個冷顫。
季平垂眸:“和姜至出城了,我已經命人暗中保護表小姐。”
謝玦突然站起身,連吩咐一聲都沒有,直接步出了書房,季平大驚連忙抄起門口的雨傘跟著出去,在屋簷的雨滴快要滴落到謝玦頭上時,他舉著傘已經撐了過去。
這把子身手快如閃電又準確無誤,看得霍仲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也抄起一把雨傘跟了上去。
宛寧跟著姜至快馬加鞭到了松嶺驛站,暴雨如注,周圍漆黑一片,只有驛站堂裡燈火通明,姜至牽過宛寧的馬,再次叮囑:“我不能暴露身份,也無官職在身,就說我們是進京的一對小夫妻,雨下的大了,來借宿一宿。”
宛寧皺著眉糾正:“是兄妹!”
姜至不理,看著她裙擺已經髒汙一片,擰了下眉心道:“待會進去我想辦法讓你洗個熱水澡,我再想辦法接近他們。”
“你有法子接近他們嗎?”宛寧不禁擔心,她不僅擔心姜至能不能接近他們,更擔心姜至當真找到有利的證據翻供,那姜侯爺就會沒事了。
自知道姜侯爺就是當年黑藥店的那個男人,她就希望姜侯爺這次能倒臺,可是若是因這個罪名倒臺,姜至會不會受牽連?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謝玦的計劃毀了。
滿腹心事的跟著姜至進了驛站,沖鼻的血腥味竄來,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桌椅東倒西歪,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面色猙獰可怖,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宛寧頓時尖叫一聲,姜至立刻將她護在身後,安撫一番後,疾步走了過去。
是杭州的參軍!還有幾具屍體,他正要查探,忽然響起一陣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姜至立即點頭,就看到從櫃臺裡跑出來一個跑堂小哥,驚恐地瞪著他。
“是你!是你殺了他們!”
姜至心下一驚,面色一冷,唬地站了起來,沖過去怒喝:“你胡說什麼!”
跑堂小哥被嚇得一顫,還是尖喊著:“就是你!就是你殺的!我都看到了!你要滅口!來了啊!來人啊!”
他尖叫著往外跑去,姜至正要沖過去把他抓回來,宛寧忽然攔住了他,他怒道:“攔著我做什麼!你沒聽到他說什麼!”
宛寧急切道:“這件事不對勁!我們先走!”
姜至一個激靈,對上宛寧凝重的目光,瞬間冷靜了下來,握住宛寧的手一喝:“走!”
“走去哪兒啊?姜小郎君。”一道閑閑冷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兩人皆是一怔,互看一眼轉過身去,就看到一閃而過的身影瞬間將整個大堂都包圍住了,夜色中閃過一角華貴的衣袍,定睛一看,來人已經步入了堂中,竟是端王殿下!
宛寧知道端王和溫貴妃狼狽為奸,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色,擰緊眉警惕著他。
端王對她倒是一派和樂,微微頷首:“原來是宛小姐,此地汙穢不堪,怕是髒了宛小姐的眼,來人,將宛小姐帶下去。”
姜至瞬間將宛寧護在身後:“端王殿下,您這是何意?看上阿寧了?怕是不行,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端王垂眸輕笑:“若論先來後到,不是還有琇宸呢,怎麼,宛小姐這就移情別戀了?”
姜至怒罵:“幹你屁事!”既知來者不善,也沒什麼情面可講了。
端王目光一凜:“那就說說這兒的事,你方才說什麼?”他目光下移,看向跪在地上的跑堂小哥。
跑堂小哥立刻道:“就是他!忽然沖進來,殺了參軍和那些人,說什麼要救父滅口……”
“你再給老子胡說!”姜至怒不可遏。
“放肆。”端王輕悠悠開口,嘆一口氣,“姜小郎君,你氣性也太大了,殺了這麼多人,還是交給皇上制裁吧,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