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寧心尖劃過一絲尖銳的疼痛,可理智還是拉扯住了她,她拼勁全力抵住他起伏的胸膛,用正義的目光直視他,義正言辭:“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已經斷了!”
謝玦氣得半死,卻看到她眼底的正義又有幾分哭笑不得,冷著臉問她:“我何時同意了?”
宛寧一愣,立刻鼓起臉:“那日在馬車你讓我滾,就是同意了!你還和郡主成雙入對了!”說到這,宛寧又氣又委屈,紅了眼,理直氣壯,“對!大家都知道你和郡主是一對了!你還對我這樣?你是混蛋!”
謝玦凝注著她,白皙的臉龐烏雲密佈:“那你呢?姜至好玩嗎?”
“什麼?”
謝玦坐起了身,講她拉了起來,幫她拉上傾斜的襟口,聲音冷的像是被冰水浸潤:“不管你要做什麼,要玩什麼,離姜至遠點。”
宛寧心頭一跳,羞澀蕩然無存,心突突地直跳,方才謝玦話語裡分明是警告的意味:“你什麼意思?你要對姜至做什麼?”
她眼底的擔心,讓謝玦眼瞼微微一跳,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沁著寒意,他抬手又幫宛寧扶好掛落的發簪,重新簪好,語聲輕淺微涼道:“寧寧,若是不想他有事,就離他遠點。”是令人驚懼的溫柔。
宛寧臉色一白,惱怒道:“你別傷害姜至!這件事和他無關!”
“我知道。”謝玦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他知道?宛寧哽住,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謝玦已經站起身:“我讓人來幫你換衣服,宴會我也會幫你向太妃辭行,我讓季平送你回去。”
宛寧慌張拉住他的手,一雙眼睛閃閃地鎖住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謝玦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什麼都沒說。
可宛寧的心一直懸著,總覺得最後謝玦說的話另有深意。
秋日宴後,她經常藉著探望姜至傷勢的藉口去姜家,探探姜至的口風,可看姜至那樣子沒有絲毫的不同,見到她來便生龍活虎的,見她要走,就裝模作樣說腿還疼。
宛寧雖然對姜至沒有男女私情,可卻有朋友之誼,她不希望姜至因她而受累。
但是姜家風平浪靜,或許是她想多了,謝玦再能隻手遮天,姜家還有太妃撐腰,他未必能做得了什麼。
可這日清早她再去姜府時,卻隱隱察覺出了不同,姜府上下似乎失了往日的平靜和從容,整個府邸都是慌張的,還有太醫出入,聽說太妃來了,不知說了什麼,姜老夫人昏厥了過去,宛寧心頭一跳,疾步朝姜至的院子走去,正巧碰到姜至沖了出來,滿臉怒氣和擔憂。
“姜至!”宛寧迎上去,姜至依舊皺著臉,淡淡應了一聲。
“阿寧,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前奔去。
宛寧哪裡能回去,急忙追了上去:“發生了何事?”
還沒等姜至回答,兩人在轉角撞上了一奴僕,奴僕懷裡的紙張灑了一地,嚇得頓時腿軟“噗通”跪在了地上,語無倫次喊著“大公子”,宛寧拾起地上蓋了印章的紙一看,竟是地契?
倏地姜至抽走了地契,怒勢洶洶瞪著跪在地上的奴僕:“怎麼,侯爺還沒怎麼著呢!他那個青梅竹馬就開始找後路了?”
“大公子......”奴僕快哭了。
姜至將手裡的地契扔在他臉上,怒吼:“當年登堂入室氣死我娘時,她不是說和侯爺情深意濃!生死相隨嗎!回去告訴她!若是侯爺死了!她也得陪葬!還有她那個兒子!我要把他的腿打折,讓他給他的孃老子守一輩子靈!”
“來人!”他大喊一聲,護衛蜂擁而至。
“大公子!”
“給我守住關雎院,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
吩咐完姜至繼續往前走去,宛寧還在愣神,是侯爺出事了?什麼死不死?等她反應過來,姜至都快跑得沒影了,她急忙追了上去,跟著他進了一間書房,拉住他的手臂:“姜至,到底怎麼了?侯爺出事了?”
姜至鐵青著臉在書架上翻找:“被人抓住了貪汙的小辮子要殺頭了,輕則他一人砍頭,重則我們全家流放。”
宛寧怔住了,驚惶趔趄,怪不得,怪不得那日謝玦說那樣的話,突然她覺得眼前一黑,慌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聽到身後的動靜,姜至回頭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扶住了宛寧:“你別擔心,有太妃在,應該不會那麼嚴重。”
宛寧看著他的關心,泛起一陣酸楚,噎得眼眶一紅,睫羽沾了濕意:“那你現在怎麼做?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姜至心底一暖,或許,或許宛寧對他也是有情的,只是她自己都不清楚,這種關鍵時刻,才顯出來了,他抑制住歡喜,鄭重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別牽扯進來。”
宛寧按住他的手,拼命搖頭,聲淚俱下:“與我有關,都是我不好......”
看到她這麼激動,姜至只以為她是真情流露,激動地將她抱住,緊緊抱著,沉聲溫柔道:“阿寧,若是這次我能闖過去,姜家能安然無恙,我們成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