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
宛寧嘻嘻一笑,問道:“我們去哪兒?”
“送你回家。”
“那怎麼還沒到?”宛寧奇道。
謝玦解釋道:“季平是個聰明人。”
“嗯?”宛寧枕在他臂彎裡,玩著他的頭發,不解地看著他。
謝玦唇邊有一抹清淺的笑意:“他大概繞了幾圈。”
宛寧一愣,將手裡的頭發甩給他。
等到終於快到時,宛寧急忙喊停了馬車:“我就在這兒下車。”
謝玦擰眉:“我見不得人?”
“不是……”宛寧嬌聲軟語哄他,“只是我爹爹還不知道,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那我去說。”謝玦依舊不快。
“不行!”宛寧急忙按住他的胸膛,“你這樣的身份會嚇到他的!”
謝玦凝視她良久,像是妥協了,淡然道:“三天後,我會在國公府辦一場晚宴。”
宛寧好奇道:“又辦宴會?什麼名目啊?”
謝玦只道:“尋常晚宴。”
說是尋常晚宴,第二日,石通卻送來了一套頭面和衣服,黃花梨木的盒子一開啟。
就連宛老爺也瞠目結舌了,看著那紅寶石的頭面和衣服的華彩,就只價值不菲,雖然他家不把錢放在眼裡,不差名貴首飾和衣服,但謝玦特意送來,宛老爺就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宛寧心虛地不敢去看爹爹的臉。
好在石通機靈:“公爺知道表小姐和大小姐關繫好,所以特意定製了兩套,這一套是表小姐的。”
宛老爺覺得這說得通,從前在朝夏時,這兩個小丫頭就喜歡穿一樣的衣服,首飾換著戴。
石通又鄭重地對宛老爺呈上了邀請貼,宛老爺見燙金的帖子上也沒寫宴會的原由,不禁道:“恕我冒昧,貴府可是有什麼喜事?都邀請哪些貴人?”
石通老實道:“什麼喜事公爺沒說,至於邀請的貴人,就都是些日常往來密切的親朋。”他兀自琢磨了一下,點頭道,“好像是個挺大的喜事。”
宛寧心道昨日謝玦明明說是尋常宴會來著,“挺大的喜事”是什麼喜事呢?
轉頭她就問了梵玥,梵玥窩在她房間的軟榻上,吃著琉璃碗中剝好的石榴,自在愜意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這兩天哥哥看上去心情不錯,就是祖父的臉色很陰沉……”她鄭重地看宛寧一眼,忽然坐直了,眼尾一挑,“呵,寧寧,為什麼設宴,這種你應該比我清楚吧,畢竟哥哥那麼寵你……”
宛寧心頭一顫,小心翼翼觀察梵玥的表情:“你,你都知道了……”
梵玥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宛寧忙是捧著琉璃碗湊過去:“好玥玥,你別生氣,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梵玥回視,看她當真緊張又怕她生氣的模樣,長長嘆了口氣:“也是我遲鈍,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也沒瞧出來,還要菱戈和阿笙點撥。”
大概是她從未想過,哥哥也會喜歡一個姑娘吧,盤了腿煞有介事道:“我一直覺得哥哥要麼孤獨終老,要麼聽從皇上祖父的意思,隨便娶個貴女來著,可那日在園子裡,他那樣抽你的牌,那樣縱容你,我才恍然,原來哥哥也不是鐵石心腸的,原來他喜歡一個姑娘是這樣的……”
她摟住宛寧的脖子,笑得賊兮兮的興奮:“不過這個人居然是你!寧寧你太厲害了!”
宛寧鬆了一口氣,心裡像是灌了蜜糖的甜,又聽梵玥嘆氣一聲:“只是可憐了我的二哥……”
“少禹怎麼了?”
梵玥看著宛寧一臉懵的樣子,忙是笑著搖頭:“沒,沒什麼。”
既然寧寧不知道,她又何必戳穿了,徒增煩惱。
可國公府的喜事還未知,姜家卻出事了。
那是晚宴的前一天,宛寧去花飛樓找菱戈玩,一進花飛樓,就碰見了怡王,怡王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莫名其妙感嘆了一句:“紅顏禍水啊……”
宛寧一愣,看著上前來把怡王趕走的菱戈好奇道:“怡王殿下說的是誰啊?”
菱戈笑笑:“他發神經呢,別理他。”
宛寧沒有多想,跟著菱戈經過一處雅座時,吹來一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