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玥焦急地跑了過來,一眼瞧見了不能讓人忽視的謝玦,倏地站住了腳,謝璃也怔住了,姜至眼中閃過一絲不快,抬手草草作揖。
“哥,哥哥......”
“大哥......”
謝璃和梵玥都心虛地走上前。
謝玦涼涼道:“看來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雖是熱鬧的長街,燥熱的夜晚,可他們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涼氣,脖子瑟縮一下:“不敢。”
姜至冷岑岑說著風涼話:“公爺風花雪月,也不必阻止弟妹玩樂吧。”
謝璃和梵玥驚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低下,低得更低了。
謝玦寒氣逼人,冷冽道:“若是姜公子對我辦案有疑惑,大可上書參我一本。”
辦案?一旁的宛寧三人都驚了。
姜至如何看不出謝玦的有意為之,眉心一擰,冷笑一聲:“倒是不知公爺何時攬了大理寺的活?”
謝玦睥睨而視,笑意淬了寒芒:“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姜公子過問。”
今晚格外盛氣淩人的姜至,聽到這番話也沒有露怯,驟緊了眉直視他。
謝玦掃過謝璃:“帶她們回去。”
不容置疑分辨,謝璃立刻道:“是。”
等謝玦一走,梵玥才鬆了一口氣,氣惱地瞪著姜至:“你哪根筋搭錯了?這麼跟我哥哥說話?”
姜至玩世不恭地挑眉:“怎麼,不行嗎?”
梵玥反問:“你說行不行呢?寧寧你說!”
宛寧還在震驚,在珠寶店的謝玦和方才的謝玦簡直判若兩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此時被梵玥點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含糊道:“或許吧......”
姜至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臉色沉了沉,轉身就走。
謝璃高喊:“在野,你去哪?”
“回去!”沒好氣的聲音傳來。
謝璃罷了,轉頭對梵玥和宛寧道:“我們也回去吧。”
**
城南的鐵匠鋪早早關了門,鐵匠偷摸溜進了蝶舞軒頭牌舞依的房間,還未出口,就被人套了麻布袋,一棍子打暈了過去,等醒來時,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他把心一橫壓下驚懼,粗狂喊道:“什麼人!敢暗算老子!知不知道老子從前是幹什麼的!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回答他的是穿堂的風聲,和細細的哭泣聲,他眉心一跳:“誰!”
“卓郎......”
鐵匠大驚,尋著聲音摸過去:“舞依,是你嗎舞依?”這世上只有舞依會喊他“卓郎”,可他看不見,根本不知她在哪!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來的,這是哪兒?”他丟出一連串的問題,忽然一束光亮破開了壓迫的漆黑,他眼睛一閃,一時不適應地遮了遮眼睛,半晌,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他緩緩挪開手掌,就看到一道衣擺映入了眼簾。
“什麼人!”他警惕冷喝。
“卓侍衛,許久不見了。”慢條斯理的聲音緩緩響起,一道壓迫感傾瀉而下,壓得鐵匠心頭一沉。
“你是誰!”
屋內的光隨著來人走近,逐漸上移,掃過精美的華服,最終照在那張絕無倫比的臉上,唇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猶如利刃緩緩刺進鐵匠的心再狠狠割開。
他難以置信:“你,你是......”他看著他在屋內唯一一張太師椅上落座,身後站著兩人,瞬間回憶湧現,臉上布滿了恐懼,活像見了奪命的閻王,“你是......謝......大公子......”他雙腿無力地癱軟在地。
謝玦從手邊的茶幾上端起備好的茶,茶氣氤氳,他掀眼透過氤氳睨了鐵匠一眼,鐵匠頓時渾身發涼,低下頭去磕頭:“公爺!”
當年他見到的謝玦不過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清朗幹淨如玉,氣質疏離卻涵養極佳,他絕對無法把當年的謝玦和眼前冷厲逼人的謝玦聯想在一起。
謝玦放下茶杯,緩聲道:“想必你也清楚,今日我請你來,所謂何事?當年的左右衛將軍,如何淪落到毀了容成了一名鐵匠?”他精銳的眸光掃了眼他右臉上的十字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