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宛寧挑的發簪。
宛寧回神,一板一眼地伸出手:“給錢。”
“什麼?”
“簪子的錢!”宛寧面具下的那雙眼,好像烏雲散盡藏盡的星辰閃耀,灼灼地望著謝玦。
謝玦好整以暇看著她,淡淡道:“沒錢。”
宛寧怔住了:“你怎麼可能沒錢!”
謝玦點頭,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笑意:“嗯,沒錢。”
含著笑意的聲音溫和悅耳,宛寧呆了呆,皺起了眉,冷哼一聲:“心情倒是不錯,想來錢都花在蝶舞軒了吧,又是蝴蝶又是蜜蜂的,可不是沒錢了。”
謝玦的手悠閑地擱在櫃臺上,輕輕點了兩下,審視的目光眉峰微挑:“你今晚的膽子不小,在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宛寧美目圓睜。
謝玦的眸光緊了緊,語聲低沉:“因為我去了蝶舞軒。”
“......”宛寧點頭,“那些姑娘都是可憐女子,都是不得已的,卻淪為你們男人的玩......玩.......”她有點說不出口,心裡卻大悟,哦,原來她覺得氣悶,是為那些姑娘打抱不平!她果然是個正義的姑娘!
謝玦輕嘆一口氣,綿邈悠長,觸動心絃似的好聽。
“寧姑娘還真是宅心仁厚,不過姑娘放心,我付了銀子,沒有虧待她。”他說“姑娘”時有一種慵懶的親密。
宛寧咬牙:“自然,想必那兒的姑娘都是討人歡心的,不像我總是給你造成困擾。”
謝玦道:“怎麼說?”
宛寧別過臉道:“我還是機靈的,那日我給你送茶想答謝你一番,你那麼冷冰冰的,自然是因為我給你造成了困擾,給你惹了麻煩。”
今晚她的膽子的確有點大,居然敢跟謝玦翻舊賬了。
“嗯,是挺困擾,也挺麻煩。”
她聽到謝玦低沉的聲音幽幽說著,驀然轉頭,氣呼呼瞪他一眼,她不過客氣客氣,他居然順杆爬了?
那日怡王和宋含章的話他不是沒有考量,深思熟慮後,也的確打算生分些,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但在他沒有十足的周全的辦法前,自也沒有進一步的想法。
“公爺!是公爺!”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騷動,宛寧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三四個小姐圍了上來,個個摘了面具,露出一張張美麗的臉蛋,宛寧認得,在宴會上見過幾次的貴族小姐,個個臉上映著紅霞飛快看一眼謝玦。
“見過公爺。”她們娉婷行禮。
店裡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來,臉色精彩紛呈,或是驚奇或是驚豔。
謝玦從容頷首:“免禮。”
“公爺身旁的姑娘是誰?”四下有人輕問。
宛寧心頭一緊,此時此地和謝玦單獨在這,難免招來閑言碎語,好在方才她沒有摘下面具,宛寧不由自主低了低頭,就看到謝玦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告辭了。”謝玦拉著她,在眾人的驚奇中軒然離開。
宛寧還聽到身後的猜測:“一定是謝大小姐!”
她悄悄鬆了一口氣,走至街上的謝玦看到了她鬆弛的神色,眉心微皺:“你在害怕?”
宛寧下巴微揚:“公爺也不想翌日傳出一些牽強附會的風月吧。”
謝玦目色沉沉的,嚴肅道:“倒是該感激姑娘的體貼。”
宛寧皮笑肉不笑:“表哥不必客氣。”
謝玦的臉色不太好看。
“寧寧!”
“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