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清冷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遊移,愈發沉悶,皺一回眉沉默喝酒。
這讓宋含章二人更奇了,也不管沖下來準備和菱戈理論的怡王,又連問了好幾次,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可奈何謝玦都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無奈,只能偃旗息鼓。
這人還真是……冷若冰霜!
宋含章無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溫善則:“你家學堂的事操持的如何了?”
溫善則道:“已在青莊館安置妥當,特意請了單老坐堂。”
“可是那位大學究?”
溫善則還未開口,斜刺裡插進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青莊館……”謝玦輕聲呢喃,若有所思垂著眸把玩著空酒杯。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幾分莫名。
忽然宋含章又想起什麼,臉色正了正:“聽說你家新來的表妹,長得十分花軟玉柔,老高家的小兒子像是中意了,前幾日特意來找我,送了一個上品珊瑚,言下之意,就是託我跟你說項說項……”
謝玦緩緩抬眸,望定他,臉色越來越沉,宋含章的聲音就越來越弱。
只聽謝玦冷嗤一聲,充滿了上位者的蔑視:“他倒是敢想。”
怎麼回事?琇宸從來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外露情緒,他惱了?
宋含章和溫善則皆是愣住了。
謝玦起身俯視而來,眸底沁著寒意:“讓他徹底死了這份心。”
宋含章回過神有些心痛:“那珊瑚呢?”
溫善則眉心皺了皺,看著謝玦大步離開,宋含章湊過來:“怎麼回事?你見過那位表小姐沒有?聽說是六公主的眼中釘?”
“沒見過。”溫善則也沉默了。
安靜的雅座能聽到樓下怡王憤憤的吵架聲音。
宛寧這病是被嚇的,躺了一天又用了藥,加之她身子骨自小養得好,此時已經覺得大好了,便揣了兩個金乳酥往永思堂去。
她一路琢磨著該怎麼正大光明的進去,若是守門的不給進,她又該如何,思考了一路,結果到了永思堂,竟見院門兩個守門的府兵都沒有。
她驚詫一瞬,腳底生風地進去了。
推開門滿室黃暈的光渲得宛寧有一瞬晃眼,抬頭就到階梯而上的謝家排位。
謝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是來看你家小輩,莫怪莫怪。宛寧對著排位雙手合十拜了拜,嘀咕了幾句就往樓上去了。
樓上是一間佛堂,專門是用來讓子孫閉門思過的,不過聽說近兩輩的子孫裡,只有謝玦的二叔謝景純和梵玥來罰跪過……
一見宛寧,梵玥就淚眼婆娑地撲過去,誰知還沒起來膝蓋就傳來一陣刺痛,痛得直嗚嗚。
宛寧急忙跑過扶住她:“別動,坐下來吧,我給你帶了膏藥。”
“聽說你病了?有沒有好點?”她伸手探宛寧的腦門,宛寧卻去看她的膝蓋。
“呀,都青紫了,你哥哥真狠心。”
“是我們犯的錯太大了,偷拿玉龍令號令禁軍,只是罰跪已經是我賺了,不過還好,哥哥沒有罰你。”梵玥鬆了一口氣。
宛寧撇嘴:“他不罰我也很恐怖的。”
梵玥嘆息:“別這樣說,其實哥哥對你還是很好的,呀,你還給我帶了金乳酥,才一天,我都餓得頭暈腦脹了,真是我的好寧寧。”
宛寧微愣反問:“他對我好?”
梵玥咬著金乳酥點頭:“你不知道吧,那次佛像圖我們之所以能過關,是哥哥提前把你臨摹的畫換了,所以那副畫的確是真跡!”在宛寧的震驚中,她又道,“還有那把傘,也是哥哥讓人給你的,更不用說之前他打了你的手心,石通送來的藥可是宮裡皇上貴妃才能用的金貴藥。”
“所以哥哥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其實對你挺好的,大概是因為你姑姑我二嬸的緣故,總不好讓你出事,寧寧,你可是握著一張無形的王牌啊,好羨慕……”梵玥一邊總結一邊嘟嘴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