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寧無意識地點頭。
等謝玦倒了水來扶著她坐起來靠在靠墊上,將茶杯交到她手裡,她都迷迷糊糊的。
握著茶杯呆呆地看著謝玦。
“喝。”謝玦淡淡道。
宛寧就低頭咬住了茶杯,不時抬眼偷瞄謝玦,對上一眼就飛快低頭,一杯茶喝了好一會。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還給她倒水?不應該通通快快打她二十大板,打得她連連認錯才對嗎?那日他不是讓她滾出去嗎?不是生了好大的氣嗎?難不成特意等著她醒來好第一時間懲罰她?
她驀地顫抖了一下。
謝玦皺了眉:“不舒服?”
宛寧吞了下口水:“我,我餓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謝玦,話音還未落,就連忙改了口,“也,也不是很餓……”
謝玦看到她眼底的一抹懼意,仍是溫和:“想吃什麼?”
宛寧愣住了,難以置信謝玦的態度,不免問道:“想吃什麼都行嗎?”
謝玦點頭:“嗯。”
“我想吃金乳酥。”宛寧糯糯道。
謝玦果然喊了石通來去通知廚房。
宛寧驚怔了:“表哥……你不生氣了?”
謝玦看著她,他怎麼可能不生氣,只是,看她這樣,他這氣竟是氣不起來。
“好好養病。”他淡聲囑咐,起身喚來了織羅。
他不願回答她這個問題,果然還是生氣的,只是看她現在病中,可憐她,宛寧低頭揪著薄被失落極了。
“公爺?”織羅近前來。
謝玦背對著床,微微側首:“你暫時留在這。”側目看到她低垂的腦袋,心底無奈。
織羅領命送謝玦出院。
宛寧看著謝玦如天神般的背影消失在房中,怔然。
“小姐……”
流霞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看過去,驀地一驚,見流霞淚流滿面突然跪在了窗前。
“怎麼了?”宛寧被她嚇到了。
“小姐,我怕是不能再伺候你陪著你了。”流霞哭道。
宛寧咳了兩聲才問:“什麼意思?”
流霞抹了一把眼淚:“公爺惱我沒有照顧好你,他昨晚親自守著你都沒讓我近前,還特意把織羅姐姐調過來,就是要把我發賣了……”
宛寧怔住了,他守了她一夜?還沒等她琢磨出這句話來,織羅含笑走來了,她扶起流霞替她擦眼淚,溫柔安撫。
“妹妹快別哭,小姐還生著病,別讓她憂思,公爺嚴肅些,看你年輕,才命令我來幫手的,別多想,廚房把早飯送來了,你去拿來給小姐用了吧。”轉頭又對宛寧道,“奴婢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宛寧呆愣愣的,心裡又驚又疑,她犯了這麼大的錯,玥玥都被罰跪禁食了,她居然安然無恙?謝玦還守著她?
越來越難以置信後是極度的恐懼,宛寧抓緊了被褥,謝玦不會還藏著什麼壞吧……可恐懼之下,似乎有什麼要呼之欲出,讓她有一瞬的鬆快。
突然額頭一涼,她恍然回神地往後仰去抬起頭,就看一張眉頭深鎖的臉。
姜至的臉色好像比她這個生病的人都要差,眼底更是複雜的沉默似的,盯著她。
宛寧低呼一聲,急忙拉起薄被裹住身體驚詫地瞪著他:“你怎麼進來的!這是姑娘家的閨房,你怎可擅闖,你快出去。”
姜至非但沒走,還一腳勾過春凳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眼眸深沉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