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高說起了姜懷遠夫婦瞭解到的訊息。
昨天的晚上,吳凝帶著自己剛買的幾個包去金商a的奢侈品專櫃退貨。
據說她帶著林鹿回到孃家之後,受盡了白眼和冷嘲熱諷,父母嫌棄她影響了家裡的聲譽,哥嫂也當她是掃把星,畢竟最近的合作方被林成棟坑過,聽說他們是林成棟的親家之後,直接拒絕合作,半點餘地都沒有給。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吳凝決定帶著林鹿出去住,但她的賬戶都因為林成棟的案子被凍結了,於是她就想到了把之前買的奢侈品都退貨的主意。
去了之後才知道哪怕退貨,錢也是原路退回到被凍結的信用卡裡,還是用不了。
吳凝就和櫃姐爭執了起來。
誰知道這時候白月來了,到店裡試她訂的一件限量款大衣。
這兩個女人一見面,必然要互相攻擊羞辱,火藥味十足,櫃姐和助理想把她們拉開都辦不到。
林鹿想勸媽媽算了,誰知道他反而成了爭吵的中心。
吳凝說林鹿對白映川掏心掏肺,事必躬親,白映川沒有感激就算了還算計他們家。
白映川聽說媽媽在店裡和人起了爭執,趕過來制止,誰知道正好聽到了吳凝說的話,當場開口道:“我都不知道利用能被描述為掏心掏肺,控制慾可以被粉飾成事必躬親。那林鹿還是別對我這麼好了,我承受不起。”
這句話完全否定了林鹿對白映川的付出和喜歡,甚至嘲諷意味拉滿,當場林鹿就哭了出來,聲嘶力竭地討伐白映川的自我和涼薄。
白映川充耳不聞,轉身和白月一起離開那家店,去了地下停車場。
那一刻,吳凝一直繃著的弦斷了。
自己的丈夫被這對母子毀掉了前途,家也沒了,錢也沒了,還四處受辱,現在白映川還當面羞辱自己的兒子,吳凝忍無可忍,情緒失控,也跑去了停車場,開著車不管不顧地撞了過去。
林鹿雖然想要阻止吳凝,但還是晚了一步,釀成了大錯。
小高說完之後感嘆道:“這樣一來,林鹿地爸媽可就都進去了,他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姜若棠看向窗外,建築物和綠化帶不斷倒退著,相似的風景和境遇,一無所有的人生……終於輪到林鹿了嗎?
“林鹿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的人經歷了這一切,會明白對錯,承擔代價,然後接受這個世界不會事事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當然,也可能自怨自艾,心懷怨恨,就此沉淪。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也不能左右。”
姜若棠側目看向陸歸帆,與其說他很平靜,不如說他對未來很堅定。
“你的評價是對的。”姜若棠淡聲道。
“什麼評價?”
“你說他做事太決絕,只有自我喜好,永遠無法將心比心。不像我是個優秀的駕駛員,擅長軟著陸。”
而白映川也為自己的決絕和自我付出了代價,當他刺傷別人,也會被別人刺傷。
白映川所在的是vip病房,謝絕訪客,只有虞姐在走廊裡焦頭爛額地打著電話。
當陸歸帆向護士登記來訪的時候,白映川果然不想見任何人,但是當陸歸帆發了條資訊給對方之後,護士站的電話就響了,是白映川同意姜若棠進去看他。
只允許姜若棠一個人。
“啊?可是班長也來了啊……”姜若棠為難地看向陸歸帆,沒想到對方非常淡定地坐在了長椅上。
“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姜若棠這才跟著護士去了那間病房。
這個空間非常大,還有陽臺,陽臺地玻璃門開著,風灌進來,把窗簾吹得鼓鼓的。
白映川穿著條紋病號服,靠著枕頭,看向被吹起來的窗簾,他的左側臉頰上貼著一塊紗布。
“你來了。”
白映川沒有回頭,他這個人自尊心強,大概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
“嗯,來了。”姜若棠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你臉上的傷,醫生怎麼說?”
“傷口整齊,恢複之後不會太猙獰,沒有破壞我的五官,但是在社交距離還是會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