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探出頭來,看到姜若棠的時候無奈地沖他使了個眼色,姜若棠狼狽地竄逃而去。
“誰啊?”
“不知道,跑了。”
等姜若棠回到自己座位,小心髒還在怦怦亂跳,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老天鵝啊,還以為會開瓢呢。
“你怎麼了?”林鹿的聲音裡透著擔憂。
這時候陸歸帆走進了教室,路過姜若棠的時候,姜若棠幹脆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頭頂上傳來一陣又輕又無奈的嘆息,一隻手在姜若棠的頭頂上摸了摸。
“可別撞得更傻了。”
姜若棠沒抬頭,從脖子到耳朵都很紅。
我變得更傻了對於你有什麼好處呢?
等到陸歸帆走遠了,林鹿才摸了摸姜若棠的頭,“你撞到腦袋了?在哪兒撞的?不暈了吧?”
“我頭鐵著呢,別擔心。”姜若棠沒心沒肺地笑了一下。
白映川伸出去的手收回口袋裡,他也很想摸一下姜若棠的腦袋。
今天晚上姜若棠的畫室沒有課,所以會留在學校上自習。
晚自習前有一個小時休息,姜若棠發了條資訊給陸歸帆:[班長,一起壓馬路嗎?]
陸歸帆看著資訊,雖然知道姜若棠想要問的是什麼,還是答應了。
姜若棠在學校門口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加肉加蛋加火腿腸,和陸歸帆並肩走著。
陸歸帆看著姜若棠熟練地點餐,他覺得姜若棠的身上有種矛盾,可這樣的矛盾感讓姜若棠鮮活又可愛。
明明是大導演家的小少爺,私家車接送上下課,畫室的課據說也是四位數一天,但他卻能在路邊一邊點三塊錢一套的煎餅果子一邊和老闆聊得天花亂墜,會跟陸歸帆的媽媽聊超市的滿減湊單應該怎麼買東西才最劃算,會躺在他們家開裂的人造革沙發上玩手機。
兩人漫無目的,就以吃完手裡的煎餅果子為終點,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你說……你給初中生補課還被人家長告到咱學校來了,你還不如給我補課呢。我肯定不舉報你。”姜若棠沒好氣地說。
陸歸帆回答:“給別人補課可以賺錢,給你補課沒法兒收錢,還更廢腦子。”
“費腦子我理解,不收錢是為啥?”姜若棠問。
“你不是單方面認為是我朋友嗎?”
“哦,聽你這麼說,我心裡挺美的,不過親兄弟也要明算帳。”
“傻子。你不是給我充了手機話費,又給我們家送吃送喝嗎?”
“我還傻?那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舉報嗎?”姜若棠轉過身來問。
“難不成你知道是為什麼?”陸歸帆很淡地笑了一下。
“知道啊,你教太好了唄。你的學生成績在提升,別的家長看了眼紅。你只有一個人,輔導不了所有初中生,做不到共同進步——那麼眼紅你學生名次升太快的家長就把你給舉報了唄。贏不了對手,就舉報對手的外掛。”
姜若棠做了個砍一刀的手勢。
“哦。”
“你當家教的錢收到了嗎?”
“沒有。”陸歸帆想到這個,竟然也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