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鋪滿整張紙的線條卻奇妙地讓男子和世界連線了起來,原本的孤獨感裡透出了一種溫柔。
穆閑清的第一反應就是愛意。
他許久沒有從一幅畫裡看到這樣隱藏著的、細膩的、卻又透著熱烈情緒的愛意。
如果說素描是一種刻板的語言,那麼畫這幅畫的人對這種語言的應用已然接近神乎其技了。
穆閑清看了一眼作畫者的資料。
“姜若棠?”
穆閑清怔住了,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倘若”的若,“海棠”的棠。
這不就是姜懷遠導演那個在畫室上課,努力考美院的兒子嗎?
穆閑清想起了他畫的白映川,和這幅畫裡的情緒截然相反。
前者透著拒絕和冷冽,後者則是柔軟的愛意包裹。
穆閑清低下頭,笑了好一會兒。
是金子會不會發光,他不知道。
但這也算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吧。
這幅素描毫無懸念地入圍,甚至掛起來被輪流品鑒和討論。
穆閑清遠遠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即將見證一顆超新星。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月考來了。
他們的考場是按照上學期期末考試來劃分的,姜若棠看了看自己的考號,比自己想象的要好。本以為自己會在倒數第一的考場,沒想到竟然在倒數第三。
至於林鹿,他的成績一向穩定,一直都在第一考場的最後幾位或者第二考場前幾位徘徊。
林鹿的成績也一直是林成棟的驕傲,他雖然跟那幫紈絝二代玩在一起,但讀書這件事確實沒讓林成棟操過心。
“若棠,你最近這麼努力,成績一定會突飛猛進,說不定能進年級前一百呢!”林鹿彎著眼睛笑得很可愛。
但是姜若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才努力一個月,他能不掉到倒數第一考場就已經萬幸了。
至於白映川,因為是轉學來的,沒有名次作為參考,就暫時把他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
姜若棠回過頭,看向陸歸帆的方向。
月考對於他來說只是小意思,如果沒有意外他還是會穩居年級第一,然後拿下學校的專項獎學金。
但是姜若棠還是記得這場月考發生了什麼——林鹿踩裂了陸歸帆唯一的一支筆。
上輩子自己給了陸歸帆另一支,這就是陸歸帆對他好感度的來源。
所以這一世,他要比上輩子更加認真地刷好感度!
一大早,姜若棠就準備了一把水筆塞在筆袋裡,還在自己的臥室裡對著鏡子重複排練把筆給陸歸帆的姿勢。
他就不信,林鹿再不小心,還能踩裂一整把水筆。
大概是姜若棠的表現太突兀了,當他在校門口等到了陸歸帆,拽住對方,把那整把水筆送到對方面前的時候,陸歸帆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那感覺,姜若棠不是來送筆的,而是來獻花的,效果有點微妙。
“嗯?”陸歸帆垂著眼,看著姜若棠,彷彿在說你搞什麼鬼。
“給你!第一門語文,要寫的字兒很多。我看你的水筆都寫到頭了,萬一卷子做一半沒水兒了呢?”
陸歸帆伸出手指,指尖在筆頭上點了點,“這麼多,抽簽嗎?”
“啊?”姜若棠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