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畫捲起來,塞進了畫筒裡,遞給了小高。
“小高哥,能麻煩你把這個送去林鹿家嗎?告訴他這是我給白映川的歡迎禮物。”
“我可以直接送你去那個聚會啊,你不是很喜歡白映川嗎?”小高奇怪地問。
“不去了……我下午被梁老師指導了好久,感覺自己像個廢柴,沒心情玩了。”
小高接過了畫筒,安慰道:“你別太把老師的批評放在心上。他現在批評你,是覺得你還能提高。”
畫被送去了林鹿家,這時候夕陽西下,林家後院的燈光亮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夜生活還沒開始,他們可以一起嗨到天亮。
而穆閑清已經準備要走了,來這裡只是給林成棟面子,無聊地看著這些富二代浪費生命。
面子給完了,剩下的時間他得幹點有意義的事情了。
他剛要跟林鹿告別,就有人拎著畫筒來到了院子裡,說是姜若棠送來的。
一下子,那幫無聊的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圍上來。
“我就說姜若棠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他最愛的白映川……他怎麼可能不表白,哈哈哈!”
“這幅畫一定愛如潮湧,白映川——你準備好迎接了嗎?”
“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畫成了大衛了!”
“哪個大衛?”
“就是什麼都不穿的那個大衛啊!”
這群人陰陽怪氣烘托的氣氛讓林鹿很滿意。
姜若棠如果親自到場,這幫人就只會吹噓他畫得好。
得虧他不在,又想要到白映川面前展現自己,這幫人肯定要陰陽怪氣一番惹得白映川反感。
原本要開口告辭的穆閑清一看被送來的是個畫筒,周圍人還在冷嘲熱諷,頓時起了興致。
來都來了,浪費了那麼久的時間,不如看看這幅畫到底能不能把白映川畫成大衛?
林鹿在心裡嘀咕著怎麼不是那本速寫啊,速寫本上有各種白映川的形體圖,對白映川的幻想絕對明確。
算了,這個畫筒裡裝的東西說不定更露骨呢。
“映川,他們只是在起鬨。這畢竟是若棠送你,你要不要開啟來看看。”林鹿將畫筒遞過去。
白映川垂下眼笑了,橘色的落日餘暉鍍在他的五官上,竟然有一種末日將至的陰鬱美感。
就算還沒有看到那幅畫,他也不喜歡這些人評價姜若棠的態度。至少比其他們的渾渾噩噩,姜若棠活得更認真。
他開啟了畫筒,把畫拿了出來,一點一點展開,其他人也湊了過來。
當一雙眼睛展露出來的時候,白映川的手指僵了一下,他感覺自己被注視著。
那是一種深邃卻無機質的目光,透著冰冷剛硬的質感,周圍是纏繞的藤蔓和枯萎頹敗的玫瑰,只有鋒利的劍由下而上,即將刺中畫面中俊美男子的咽喉。
畫面中的人是自己,但卻是剝離了所有溫潤偽裝的自己。
畫這幅畫的人,看透了他內心深處的冷漠和對這個世界的對抗。
這也是另一種語言,來自姜若棠——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我知道你內心的薄涼。
剛才還在起鬨的人忽然都安靜了。
因為這幅畫有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明明大部分構圖都線上條淩亂的陰影裡,但那柄利劍折射出光芒,彷彿刺中的不僅僅是白映川的咽喉,還包括所有人的眼睛。
林鹿嚥下了口水,這幅畫和姜若棠從前的風格大相徑庭。
“那個……映川……這個劍應該是影射你在姜導電影裡那個少年將軍,只是構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