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筆
玄冥哈哈大笑,又是用一種甜糯的聲音嬌滴滴道:“你現在才知道啊!我提示都已經給得這麼明顯了呀!”陸無雙瞪著她說道:“我不管你是真玄冥還是假玄冥,但是你是別想攔著我出去,你把我弄到這裡就是為了整我取樂是吧!我告訴你,別想著這樣就能——呃……啊……哇!”那股寒氣從她的小海xue一直滲透到承漿xue和期門xue,直抵膻中xue。一股股鑽心的劇痛扭絞著她的經脈和血管,戳刺著她的xue道。
玄冥說道:“不要以為你這樣憑著你的魯莽和潑辣就能夠從這裡出去,有時候人是需要妥協的。尤其是在碰到一些比自己強大得多的東西上面,妥協不過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應戰。”
陸無雙的大貓眼撲閃著,眼中的倔強和狠戾漸漸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疼痛導致意識渙散形成的渾濁昏黃。她身體承受的劇痛慢慢加倍,眼淚一點點掉落,但是她毫無知覺。
她終於站不住了,噗通一聲倒下坐在地上,身體完全被疼痛所佔領,她嘴發顫,手發抖,終於費勁擠出幾個字:“放……讓我……起來……”說完她就眼前一黑,疼暈過去了。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四周的帳子放下,一股麝香傳來,燻得她眼神迷離,頭又有些真正發暈了。
這床鋪溫暖潤滑,好像是用一種火蠶的蠶絲織成的,這種蠶絲不僅十分柔韌,而且還可以自身發熱,烘烤著發涼的身體,被子也是火蠶絲織成的,裡頭塞了不少石棉。她急忙要下床去找玄冥算賬,心裡氣憤不已,被她這麼玩弄,實在是太丟臉了,她當初被李莫愁追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狼狽,哪能現在這個時候這麼跟小孩子一樣被她捉弄?她剛要鑽出被子,卻一聲驚呼,發現自己所有的衣服全被那玄冥拿走了,連片布條都沒有給她留下,她趕快扯起被子,護住心口,然後把被子提起來,這被子挺輕省,而且還系得住,所以這樣出去尋找衣服也是挺合適的。
她拉開帳子,發現四周是一片繪彩鎏金的寬廣殿堂,燈燭耀眼,四處擺放著鹿頭形狀的古銅香爐,都冒著絲絲香氣,地毯上畫著一頭蹦跳的白鹿,大紅的背景映襯出了鹿的雪白。
她繫好被子,跳下床鋪,一路往前走去,遠處傳來玄冥幽幽的清亮稚嫩童聲:“你——睡醒——啦?你——睡醒——啦?”陸無雙朝著那看不見的聲音喊道:“你不要裝神弄鬼啦!有本事就和我近身堂堂正正地打一場!輸了我服氣,贏了讓我走,而且你侮辱我表姐和我妻子,我必須要你滿地找牙!”
那聲音彷彿傳自虛空,嗚嗚地回響道:“不要——做夢——啦!我——不會——讓你——走的——”陸無雙吼道:”那你就試試看,出來啊!你這怪物!怕我就安安心心躲在那裡吧,膽小鬼!“
她四處尋找著出口和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可是令人吃驚的是,這地方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戶,也沒有出口,只有掛著的壁毯和裝飾用的流蘇。
她摸索到牆壁旁邊,用指節敲了敲牆壁,實心的,沒有空空的回響。她又試著探了探牆縫,可是那地方也全部被灰泥糊的死死的,沒有一絲空隙。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對著天花板大罵道:“好吧,你的陰毒手段得逞了!想把我困在這,讓我窒息是嗎?非常好,非常好的主意啊!哈哈哈!”她絕望地苦笑了幾下,頭一歪,靠在牆壁上準備死亡的降臨。
她微睜雙眼,打算再看一看這景象,牆上的壁掛毯子上都鼓囊囊的,好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她想起楊過曾經講過絕情谷中,他和小龍女去劍房中取君子劍和淑女劍的故事,被燒毀的字畫底下藏著的君子劍和淑女劍很快就被他們發現並且拿出來了,後面也知道這是一件厲害的武器。
她趕緊起身,只要有一點點活下去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棄。
她翻看了那些壁掛毯子底下,一件件烏光鋥亮的兵器顯現在眼前,她拿起一件,特別沉重,她幾乎手都快提不起來了,又一件,更沉重了,懷杖、方便鏟、鬼頭刀、鱷嘴剪這玩意給萼兒防身倒是可以)、達摩杖、韋陀杵所有的兵器她一一試了一遍,最後挑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挺古怪的鹿頭短杖,通體烏黑,小巧輕便,但是分量好像比之前的那幾件兵器都沉重了不止一倍,不過陸無雙使著特別順手,拿在手中也特別合適,就跟她丟失的那把銀弧刀一樣。
她又看見前頭又一對鶴嘴雙筆,頭尖尖的,可以幫著把這牆開個縫,也取下來,這也挺沉。她一手鹿頭短杖,一手鶴嘴雙筆,壓得兩頭肩部痠痛不止,她一提氣,拎著武器就對牆壁開鑿起來,先是鶴嘴雙筆挖牆縫,挖掉灰泥之後,鹿頭短杖一鑿,幾塊磚掉落,又是一挖,接著一鑿,又有幾塊磚掉落。
最後,牆壁被開啟了一個豁口,她一看手中的武器,毫發無損,連個劃痕都沒有,還是跟剛拿下來時候一樣。她欣喜過望,心道:“嘿,還拿了一對寶貝啊!這下子對付玄冥興許有勝算了,可是啥武器都無法近身,她定是使了什麼妖法,只有激將法,讓她放棄使這妖法,然後我再拿這武器對她進攻,這興許才行。”
前頭是一處幽暗狹長的通道,裡頭寒氣泛濫,她扯緊被角,拿好武器,朝著外頭進發,狹長的小道還非常陡峭,她腳下幾個趔趄,嚇得她急忙穩著身子匍匐前行,四周都是石頭峭壁,上面刻了很多文字,有: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還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些句子數以萬計,她不知不覺注意力就被這些密密麻麻的句子吸引過去了。
有一處寫著張三豐說過的北冥神功,上面寫著練功的具體方式,從少商到雲門,杯水坳堂等等。旁邊是三十六副石刻,圖案顯示著練功的方式。她心道:“莫非這就是化解我體內寒毒集聚的妙法?”後頭還有淩波微步,刻著密密麻麻的腳印,還有著許多《易經》的卦象之類的。
她仔細讀了這些文字,依法運功起來,一條條經脈試著去打通,一處處xue道試著去開拓。淩波微步也照樣修煉,終於不怕這些坎坷的嶙峋坡道了。
身體內阻滯的陰寒毒氣慢慢轉變到丹田中,化為北冥真氣,頭上冒出絲絲縷縷的白氣,標誌著轉換的成功。
她發現現在身體可以靈動地運功起來了,一股興奮勁頭也熊熊燃起,她惡狠狠地笑道:“嘿嘿,玄冥老兒,我可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說著她飛速沖了出去,看到外頭還是剛才她坐的地方,玄冥還是坐在那裡細細地品茶,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她抄起鹿頭短杖對著玄冥腦袋就是一下,玄冥這次沒有用神力格擋,反而用手微微一抬,就拈住了杖頭,輕輕一翹,陸無雙連人帶杖懸空起來,陸無雙大驚,說道:“你這怪物看來不僅會使妖法,還會巨大的妖力呀!”玄冥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水神、冬神和北方之神,和顓頊平起平坐的,你真以為我是尋常人嗎?“說完她手輕輕一放,砰地一聲,陸無雙狠狠摔在地上。
陸無雙吃痛爬起來,伸手去抓玄冥,因為她看見那北冥神功上記載,只要抓住對手,就可以拇指對拇指去吸收對手的功力,所以她決定鋌而走險,運起淩波微步,飛速襲擊到玄冥身前,對著玄冥的手腕就是一抓,轉而運轉起北冥神功,吸食她的內力。
玄冥只是微笑,既沒有阻止,也沒有鼓勵,就是微笑。陸無雙狠狠吸著,這內力彷彿無窮無盡,怎麼著都望不著邊,玄冥還是笑,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突然一僵,身體像一尊冰雕一樣一動不動了,每一寸面板都變得慘白,沒了血色,只剩一層微霜凝結在體表,玄冥說道:“我的內力是極度寒冷的,本身你也就是吸食了一些雜而又雜的皮毛就成了這個樣子,真不敢想象你再吸一些會怎麼樣了!”她說著,對著陸無雙的肩頭一拍,陸無雙身體冰消雪融,面板又恢複了紅潤,她說道:“我……我還想跟你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之前所說的一切都不作數,我不會再跟你說什麼了,好嗎?”
玄冥說道:“可以呀,你說你不會再跟我說什麼是啥意思?”
陸無雙說道:“我現在是不是覺得你有目的,把我劫掠到這裡是你的陰謀對不對?如果你贏了,我就不追問了。”
玄冥臉色一凜,說道:“興許,我對你沒什麼打算呢?”陸無雙問道:“啥意思?”玄冥說道:“就是你本來在城裡走得好好的,被我拉到這裡很不情願是吧?”
陸無雙說道:“是啊,是個人都會不情願的對吧!”
玄冥說道:“這就是了,我本來對你沒什麼打算,就是覺得你體內的這股陰寒內力十分奇特,所以想研究研究的。”陸無雙怒道:“你就為這個!?”玄冥說道:”啊不然嘞!你本身的功力全被這股奇特的寒毒阻塞了,是不是很不好受?北冥神功是不是很有用?你要是等著公孫綠萼的那個可怕師父來傳授的話,她可是要夾帶點私貨,額外收一層費用的。“陸無雙說道:”什麼意思?“玄冥說道:”公孫綠萼跟你說的那個功夫就是北冥神功啊!可以吸收化解一切內力的功夫,逍遙派的絕世武功。她那個師父不過就活了二百多歲,我可以說是與天地同壽了都!她的功夫可沒有我的正宗啊!“
陸無雙說道:“所以,你為了讓我練功就費了這麼大周章!你到底為什麼非要選我呢?我古墓派的功夫也不是最好的,傻蛋可以啊!”玄冥說道:“興許,她師父的打算我喜歡破解掉吧!”
陸無雙說:“破解?”玄冥說道:“沒錯,她要創造的武功還是需要我的暗中作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