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記我是怎麼教你的嗎?把本源之力透過法器表達出來,用心一點,不遺餘力!”
約書亞默唸咒文,掌心隨即亮起白光,他將力量注入手中長劍,點亮一側的光刃。天使長的手杖堅硬無比,一劍下去,居然毫發無損。
“你還有一刃,用你的另一種本源之力點亮它!”
路易已經有些吃力,他勉力調動起渾身法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強弩之末。
約書亞的攻勢緩和下來,一時摸不準如何同時輸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本源之力,卡在一個進退不得的狀態。
路易決定推他一把。
他向手中法器灌注了自己的能量,鳳頭手杖立刻發出金屬的嗡鳴,顫抖著亮起金光。他毫不猶豫地揮杖砸向約書亞,此刻手杖上附著了千鈞之力,任何敢擋在它執行軌跡上的物體,都將化作齏粉。
約書亞舉劍格擋,一手握柄,一手托住劍身,天使長的棍將他的劍越壓越低,幾乎就要削到他的鼻尖。
路易臉上露出一個陰沉的笑,緊接著,杖柄上的鳳頭忽然張開嘴,噴出一道烈火。
約書亞毫無防備,差點體驗了一把火燒眉毛,情急之下,托住劍身的手用力朝上送去,掌心叫無光的一刃割開,頃刻間,一道藍光沿著染血的劍刃飛馳而上,宛如被火星點燃的引線。
這把白神遺留下的上古法器終於得以爆發出完整的實力,雙刃都被點亮以後,劍身散發出如日中天的光輝。
路易左支右絀,光系法術維持起來極其耗費體力,更何況剛才還興師動眾地將其轉化為奢侈的火焰。不過天使長頗具涵養,愣是沒漏出半點力不從心。
兩人你來我往,劍棍交錯間,又殺了數十回合。約書亞雖不是個好戰之人,但也難得體會到棋逢對手的欣喜,尤其是知道對方在教自己,並無性命攸關的緊迫,愈發起了玩興。
路易的手杖再次襲來,鳳鳥尖利的喙直撲他頂心,約書亞在頭頂撐起光盾,拿劍的手靈巧地從下方刺出。
他以為路易會躲開,結果只聽“噗”的一聲,彷彿刺中了什麼,陷進綿軟濕潤的血肉。
約書亞一驚,本能地收回劍,眼前的路易頃刻間化為一團星塵,飄散不見。
教室中的一切似乎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星光,地上還孤零零地躺著那根鳳鳥頭顱手杖,漆黑的杖身上也像灑滿金粉,星星點點,異彩紛呈。
約書亞望著空空如也的教室,勃然變色道:“我剛剛做了什麼?”
他一面跑出教室,一面尋找羅德裡戈,最後在另一間教室裡找到了他。
羅德裡戈正在給其他學員上課,約書亞冒冒失失地闖進來,臉色煞白如紙。
“院長,我好像……闖禍了!”他尚有些懵,竟是毫無顧忌地當著眾學員的面說出了自己的罪行,“我……殺了天使長……”
教室內的學員一片駭然,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們中有一大半人至今還未曾有幸面見過這位潘瑞戴斯身份最尊榮的天使。羅德裡戈無疑也受到了驚嚇,但他畢竟是一位長老天使,也是十誡廳院長,這一片混亂中還需要他穩定風波、主持大局。
他對約書亞說:“你先回教室,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又轉向自己的學員道:“你們繼續練習,在我查明事情的始末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你們也不要向外透露半個字。”
“約書亞。”
一個字正腔圓的男中音從身後傳來。約書亞和羅德裡戈同時回頭,只見全須全尾的路易拄著那根鳳頭手杖顫顫巍巍地朝他們走來。
“不用慌,我沒事。”
他渾身都在發光,每走一步,就會有金粉一樣璀璨的光粒吸附到身上,他的身體也隨之清晰一點。
當他慢慢走到他們面前,那從四周彙聚而來的光粒越來越稀少,身體也終於不再發光。
約書亞驚魂未定,胸膛劇烈起伏,一瞬間甚至有種被愚弄的憤怒。
路易朝羅德裡戈使了個眼色,他便點點頭退回教室關上門。
走廊裡只剩下他和約書亞二人,路易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聲音說:“你學會了嗎?這就是光系防禦術的最高境界——化入萬物。我剛才說過,光可以千變萬化,擺脫形制所累,以能量的方式,寄存於萬物之中。但這樣做十分耗費心神,且剛恢複形體時會非常脆弱,沒有到山窮水盡時切不可貿然使用,記住了嗎?”
約書亞點頭。
“那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你回去吧。”
約書亞拖著步子轉身離開,剛才被驚嚇不小,到現在還骨軟筋麻、心有餘悸。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天使長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喃喃道:“也許,你很快就會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