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他就隔著衣服摸到它背上兩團小小的凸起,貌似還會動。
獸醫臉色一凝道:“這是什麼?”
“呃……這是它的富貴包。”約書亞的口氣聽起來連他自己都不信,為了快速切斷這不該提起的話題,守護住死後世界的秘密,他只好大言不慚地往小金身上潑了盆髒水,“別摸!小心它要咬人……”
然而小金卻很不給面子得一臉天真爛漫,一點也不像要咬人的樣子。
獸醫放過了他們,沒有追問下去。他給小金打了一劑止吐針,開好腸胃藥,囑咐他們每頓飯後按時餵它吃,就放他們走了。
約書亞決定將房子租在西格莉德所在的紐蘭德市,這樣她學校需要搭把手的話,他們也方便出力。
出乎他意料的事,在人類聚居的大都市,生活成本竟已飛漲到離譜的程度。帶小金看完病,出來結賬時,他深深學習了什麼叫“價格刺客”。付完賬單,米蘭達給的錢,再加上珀迦託雷發的杯水車薪,就只夠租下一間比在珀迦託雷的公寓還要小的房子,還要留下點應付雞零狗碎的日常。
這套小公寓只有一間臥室,而且房東不同意為他們這樣的短期租客加床,這就使得他們不可避免地要共享一張臥榻。於是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崔斯坦半個身子都懸在床外面,而靠近約書亞那一側,明明還有大量空間。
小金在臥室外爬門,爪子在門上發出沙沙的摩擦聲。約書亞用胳膊肘捅捅崔斯坦:“喂,醒醒,到時候了,該起床餵狗了。”
崔斯坦不醒不要緊,一醒,整個人都從床上滑下去,在地板上摔了個屁股墩。
“我去我去。”他揉著撞在地板上的部位,一瘸一拐地開啟臥室門,放小金進來,又在門邊的狗碗裡,倒上滿滿兩勺狗糧。
做完這一切,他又打算回來躺會兒,約書亞卻橫插一腳,將他的地方全佔了。
“幹嘛?該喂的都喂完了嗎?藥呢?”
“你去喂,我剛餵了狗糧了。”他彎下腰,握住約書亞的腳踝,將他的腿輕輕送回他自己的那側。
約書亞沒來由地就是想逗他一逗,於是故意使了點勁兒,讓他輕易推不動自己,又朝他面前一滾,直挺挺地“橫屍”在中分線上。
“你去喂嘛,這種招狗嫌的事情,我才不做,我還得跟小金搞好關系。”
崔斯坦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口氣,拿了藥,轉身又向小金走去。
飛犬似乎已經察覺到他的來意,丟下剛吃一半的狗糧,撒腿就跑。他們一人一狗,開始在不大的房間內相互追逐,空氣中揚起狗毛和地毯上的灰塵。
約書亞躺在床上放聲大笑,他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那麼輕松愉快了。兩人,一狗,一居室,這樣簡單而樸素的幸福,大概只有歷盡千帆的人能體會到吧?
崔斯坦終於抓住了小金。
“嚥下去,拜託你,嚥下去!”
他雙手握著飛犬粗粗的嘴筒子,藥已經喂進去,只等它憋不住,做一個吞嚥的動作。
然而飛犬很執拗,也很堅定,它就這麼坐著,口水從鬆鬆垮垮的大嘴唇子兩邊掛下來,蹭了崔斯坦一手,硬是不咽一下。
崔斯坦倒有些手痠:“咱爺倆好好商量一下,你把藥嚥下去,我就獎勵你一根火腿腸。”
飛犬似乎能聽懂,喉頭輕微地吞嚥一下。
“好嘞!大功告成!”崔斯坦如獲大赦一般跳起來,轉向約書亞,臉上的得意之情掩都掩不住。
約書亞指著他腳邊那半圓形的小白點說:“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