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拿起桌上的酒,匆匆將每根手指淋灑個透,在她兩腿之間跪下,彎腰將手伸進她裙下。
“只有四指,還沒全開。”
“快給我喝一口!”
路西法赤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她手中剩下的半杯酒,兩片失血的嘴唇打著顫。
娜塔莎將酒杯藏到身後:“你現在不能喝酒,我需要你保持清醒,保留體力。”
黑爾女王痛苦地將臉扭向一邊,脖頸上暴起青筋,和濕漉漉的發絲糾結在一塊兒。
她放在肚子上的手慢慢捏緊,指甲將裙子揉成一團,嵌進肉裡。
她用一種低沉到咬牙切齒的聲音說:“孩子,你給我聽著,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悶死在裡頭,我說到做到!”
“嘖嘖嘖,這麼狠嗎?孩子被你嚇得更不敢出來了。”
路西法瞪她一眼:“告訴我,你生過孩子嗎?”
娜塔莎搖頭。
“既然自己沒生過,怎麼知道該做什麼?”
“喂,好容易讓你消停一會兒,不抓緊時間休息,反而跟我東拉西扯?”
“人家這不是想多瞭解你一些嘛,雖然時機挑的不太好——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她忽然兩眼一翻,身體挺得像條凍僵的魚。腹部隆起的面板下面,似有什麼東西在激烈蛹動。
娜塔莎皺了皺眉,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很疼嗎?”
“要不你來試試?”
她伸出一條胳膊放在她嘴邊:“實在疼的話,你可以咬著。”
“你這麼……好……我怎麼捨得?”
“少來,不咬你就自己忍著吧。”
路西法又開始呻吟,那悠長而喑啞的低喘猶如瀕死之人的呼救,又像是被綁在火刑柱上的女巫最後的詛咒。
她像是要把自己的心給嘔出來,鮮血淋漓的,連同那個不肯降生的孩子一起。她被折磨煩了,想用這種自毀的方式,來給這具承受苦難的身體求得片刻安寧。
連娜塔莎都有些不忍看下去,就在幾分鐘以前,她還以為自己會很享受看她受苦。
漫長的陣痛過後,路西法脫力一般躺在地上,兩眼發直,四肢如海星一般放射開來。娜塔莎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生孩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一邊輕輕為她拭去額頭和頸間的汗,一邊用一種極溫柔的語氣沉著地說:
“我曾經為我的親姐姐接生,那大概是兩輩子以前的事了。我姐夫在出任務,他也是間諜,我姐姐忽然要生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那時候我只有十五歲,剛來例假的小姑娘,看到她羊水破了,立刻慌了手腳。
“因為姐夫的工作,我們住在偏僻的遠郊,一棟安全屋裡。我們爸媽死的早,對我來說,姐姐就像母親一樣。她要生了,我跑到外面去叫人,可那是安全屋啊,根本沒人知道我們的地址,為了保障安全,室內甚至不通電話,一個人也找不到。
“我姐姐叫我別找了,讓我幫她接生。可是我哪裡敢?她笑著告訴我:沒關系,這事她也是第一次,萬一失敗了也沒事,她和姐夫還會有別的孩子。她當時沒告訴我,萬一失敗,她也可能會死,但她為了安慰我,什麼都沒說……”
路西法歪著頭,安靜地聽她說話,身體逐漸松泛下來,似乎被她的故事吸引,暫時忘記了疼痛。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