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林清遠委屈道。
“其中緣由一言難盡,總之,等我空閑下來去問問相裡谷,若你在此道上真有天賦,我便向陛下舉薦,你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去。”
“若是沒有呢?”林清遠問道,可憐巴巴地看著兄長。
“沒有就老老實實回來。”林書閣當沒看到林清遠的表情,直接道。
“大兄,我不是去玩的,張令丞和相裡都說我……”林清遠試圖解釋。
“就是因為你不是去玩的,所以大兄才不能讓你再去。若是在西北,你就算將武庫給炸了也有我護著,但在燕都,那裡不歸我管,你懂嗎?”林書閣看著他的表情有些不忍,又解釋了幾句。
林清遠作為他的弟弟,日日往無武庫署跑,總歸不好。帝王的懷疑,一不小心他們幾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林清遠不傻,只是有些心思單純,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兄。”
“哥哥,再不走可要遲了,阿遠,小白和鴿子都沒喂呢,我和哥哥得趕緊出發了,就麻煩你幫幫忙。”謝諶道。
“好,我馬上去。”林清遠迅速跑遠了。
“哥哥可是擔心陛下……”謝諶欲言又止,林書閣“嗯”了一聲,“宮變時從武庫署調火藥雖然是陛下的旨意,但那時阿遠和老張都屬於不按規矩辦事,你說一切事畢,陛下會不會懷疑我們以後會再一次不守規矩。”
再說,相裡谷從前是他心腹,火藥的問世又幾乎是他一手促成。如今局勢,還是趁早撇清關系得好,這樣既能保全他們幾人,對相裡谷也好。
謝諶嘆了口氣,“猜疑是禍事的開端,他若執意如此,我們也無法。不過還沒到如此地步,留著我們還有用呢。他要想當明君,也不會想背上冤殺忠臣的名聲。”
林書閣自然也知道,只是終究心有慼慼,看來他終究不適合這些你來我往,爾虞爾詐。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為了此次出征,整個帝國飛速運轉,以極快的速度將戰爭軍備準備完畢,又徵調二十萬大軍,準備全力出擊匈奴。
這日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陽光照在林書閣身上有些悶熱,他卻恍若不曾察覺,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眼前一身戎裝的謝諶。
“雖說你已身經百戰,但終歸還是要小心,戰場上切勿放鬆警惕。”林書閣將頭盔幫他戴好,仔細看了看,見沒什麼不妥,臨別的不捨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這次相隔萬裡,有什麼事自己也不能及時知道。
謝諶看著他眸間的濕意,笑道:“有哥哥這一遭,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剛說完就被林書閣狠狠批評了一頓,又一遍遍念著:“諸天神靈,不要聽他滿嘴胡說……”
謝諶笑得越發爽朗,“神靈說的不算,我說的才算,”他握著林書閣的手,在他嘴角親了親,“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林書閣踮腳抱住他,“仲宣,西北路途雖遠,我會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比起求神問蔔,哥哥不如再給我個甜頭。”謝諶將他摟入懷中,在他耳側說道,“上次出征,哥哥答應我會告訴我你的來歷,這次若是我凱旋,我們就成親如何?”
“好,等你回來,我們便成親。”林書閣偷偷將眼淚抹到他袖口。
謝諶哭笑不得,微微放開他,抬手摸了摸他泛著紅意的眼角,“回來再賠我一件衣服。”
林書閣也笑了,“賠你十件八件。走吧,今日出徵,陛下也會親臨送行。”
“好。”
兩人出門時,老張和何歆同樣也是一身戎裝,已經在外面侯著,“大人,士卒已經整頓完畢,現在就能出發。”
“走,出發。”謝諶翻身上馬,帶著幾人策馬而去。
燕都城外長亭。
永元帝身著常服,從中官手上接過酒杯,對謝諶道:“謝愛卿,萬望你能直搗黃龍,大破匈奴,將蠻夷驅逐出我大燕,待大軍班師回來,朕親自為你慶功。”
謝諶俯身回道:“臣必定竭盡全力以擊匈奴,不負陛下期望,”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回頭看了林書閣一眼,便上馬道:“全軍聽令,隨我遠擊匈奴。”
“是。”士卒隨即響應,馬蹄聲響徹雲霄,大軍行過,踏起陣陣塵土。
林書閣久久望著謝諶遠去的背影,旁邊永元帝道:“愛卿,你覺得此戰當如何?”
林書閣恭敬道:“此戰必定會青史留名,陛下也會成為萬世之君。”
永元帝輕笑一聲,拍了拍林書閣的肩膀,“那便承愛卿吉言,我們回去。”
林書閣躬身行禮,待他離去才慢吞吞往回走,結果還未歸家,就被梁王半路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