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給你吃。”
湯沅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反鎖浴室的門。氤氳的水汽還沒完全消散,似乎還摻雜著似有若無的巖蘭草香。
是時漸的資訊素,純淨淩冽。年少時,即使他只把資訊素當做體香,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本能的痴迷、依賴。他被微辛草木香織成的網緊緊包裹,沉溺其中,幻想著遙遠的未來——
他和他的隊長,一定會攜手站在最閃亮的舞臺大放異彩。
可現實就像一把棒槌,狠狠敲碎他用幻想築起的高樓。
因為“趨利避害”的本能,他給自己劃分出一道安全距離,任何人都不能逾越。
湯沅用力搓了一把臉,腦子裡盤旋不去那句——
“我努力學做飯,只做給你吃。”
陰魂不散。
洗完澡,湯沅站在浴室門口猶豫了。
左邊是帳篷,右邊是房間,對應醃白菜和睡覺。
“想吃酸菜。”
他記得時漸是這麼說的。
煩躁,都怪那位事兒逼楚醫生,沒事去招惹狗幹嘛?
活該被咬!
康陽醫院值班室,楚清河在辦公室裡草草了結晚飯,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經過護理站,值班的小護士正在刷影片,發出陣陣刻意壓低的唏噓聲。
“楚醫生。”
楚清河胳膊肘支在吧臺上,眉尾輕抬:“在看什麼?這麼高興。”
楚清河和小護士向來關系極好,小護士捂嘴把手機遞過來,影片卡在時漸和湯沅同框的畫面,字幕——
我只哄自家的小朋友。
呵,楚清河冷笑。
哄尼瑪!
你他孃的快活了,老子頭上還懸著一把刀!
“叮鈴鈴~~”
護理站的電話響起,小護士先接通來電。
一邊聽電話,視線一邊轉向楚清河。
楚清河眼皮一跳。
小護士捂住話筒,用口型說:“楚醫生,vip03床請會診。”
楚清河拿出筆,在紙上寫——我下班了。
小護士對著話筒傳達。
“哦?是嗎?”顧雲深拿著醫院的座機走進骨科病區,在護士站前站定,伸手擺正楚清河的胸卡,饒有意味地笑了聲,“原來楚醫生下班時間也喜歡穿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