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知道嗎?”飛戈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安靜,低沉而清晰,“有些星星,實際上遠在光年之外的他們早就炸了,但它們的光還在,直到我們看到那一刻。”
我看向飛戈,他的眼神有些遠,似乎是在想些什麼。然後他轉過頭看向我,神情變得認真。
“小翎,”他開口了,“禮尚往來,能不能幫我個忙?”
“幫你什麼忙?”我問。
他拿起旁邊的罐子玩弄著,像是想了很久才開口:“像是我當年教你的那樣,繼續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吧。”他末了補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寫寫仁青,他會很開心的。
我其實不覺得飛戈的核心很悲劇,他好像看得很開。
寫仁青啊,之前周汀也讓我寫她來著。
舒裡趴在旁別說她不同意,她不會在相信我寫的東西了,上次看完潮就難受了好久不說,又來個超前點播的春分。我一邊狂笑一邊抽她的背,我說你是尊貴大會員,我馬上連夜趕工一篇和斷背山相當的本子給你看成不成,符合你的口味和我的風格。
“補藥啊!!!”舒裡氣急敗壞,幾乎要把我從車頂推下去。
我翻了個身,穩穩當當的躺在了頂上。
“舒裡!飛哥!快看,下雪了!”我拉了拉舒裡的袖子,面朝著天,雪花先降到了我身體海撥最高的鼻尖。
舒裡手機查了天氣預報,“奇怪,這上頭之前明明說今天晚上天氣很好的來著……”她嘟囔著,眉頭微微皺起,彷彿不太理解為何預報完全不準。
“叔公真厲害。”我轉頭對飛戈說。
飛戈繼續抬著頭向上望,嘴角微微上揚。
我說,二位,待到來年,雪化春分至,我就要回曼城了。休息時間結束了,是時候把自己缺的地方補好,整裝上陣了。
“來,一人一個。”飛戈他突然遞過來了兩條吊墜,吊墜上掛著一顆小小的石珠,是之前飛戈脖子上的天珠。
原先一條繩子上有三個,被他拆成了三條。
飛戈看著我,神色沒什麼變化,像是早就知道了。他輕輕笑了一下,把手裡的吊墜塞到我手上,然後松開,掌心裡那顆小天珠在車內映岀來的光下微微泛著暖色。
“去吧,小翎。”他說。
“不論是小翎還是舒裡,”飛戈頓了頓,“要平安。”
雪下了一整夜,天亮後我就戴上了叔公連夜趕工的假肢,抬起指節彎了彎,聯動關節咔噠一聲就就接上了,方便的很,也很合適。
我幾乎沒有怎麼適應,就上手了。
風雪刮過院子,簷角的鈴鐺晃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我看到了天邊雲光中的影子,我知道那是鷹。
崗仁山城常有鷹,我曾問飛戈那雲光裡的影子到底是什麼。飛戈告訴我和舒裡,那是金雕,雪線之上那片天的王。我知道,它也是叔公手臂上那個漂亮極了的圖案。
“為什麼我常常能在路上看見它,它難道不應該是保護動物嗎?”我咔嚓了一張後問飛戈,金雕可是國二唉,怎麼跟碼頭旁邊的海鷗一樣常見。
“因為它從來不屬於哪座山。”飛戈回答到。金雕的疆域是天空,是風與雲交錯的地方。好吧,其實我覺得它可以好好休息,像普通鳥一樣飛往自己的山。
就像海鷗飛往的那一片沙汀,在這片流動的天地間尋找歸途。
我把所有崗仁的照片打包送給了飛戈,整整好幾個gb。
且祝前方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