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告白
回到城市後，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許翊的記憶每天都在恢複，行為舉止也越來越接近”出事前”的狀態——只是少了那份偏執和控制慾，多了幾分克制與體貼。
許謹玉與蘇雯的會面安排在一家咖啡館。去之前，許翊幫他整理了衣領，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品。
”我等你回來。”許翊說，沒有提出要同行。
蘇雯比上次見面時氣色好了許多，只是右臂上還留著淡淡的疤痕，形狀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她開門見山：”周維明在調查你們。”
許謹玉心頭一緊：”你怎麼知道？”
”他來找過我。”蘇雯攪動著咖啡，”問了很多關於老宅和玉器的事。”她抬起頭，”最奇怪的是...他似乎對這些超自然現象非常瞭解，甚至知道&09;的存在。”
許謹玉想起周維明電話裡說的話，關於”玉化”和”dna改變”：”你認為他的目的是什麼？”
”研究？或者更糟...”蘇雯壓低聲音，”他想重現那個儀式。林雯生前說過，有些瘋子認為&09;能賦予人永生。”
這個可能性讓許謹玉胃部絞痛。如果周維明盯上了許翊...
”還有件事。”蘇雯猶豫了一下，”關於許翊...你真的確定回來的那個...是你弟弟嗎？”
許謹玉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什麼意思？”
”林雯最後時刻告訴我...玉靈可以模仿宿主的記憶和人格。”蘇雯的眼神變得複雜，”真正完成&09;的人...會合二為一...”
許謹玉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不可能。那就是許翊，我能感覺到。”
”希望你是對的。”蘇雯沒有爭辯，”只是...小心點。”
回家的路上，許謹玉的思緒亂成一團。蘇雯的懷疑並非全無道理——許翊確實有些微妙的變化，但那些小習慣、小動作，還有看向他時的眼神，都證明那就是他從小帶大的弟弟。
公寓裡靜悄悄的，許翊不在家。桌上留了張字條：”去超市，很快回來。晚飯想吃哥做的紅燒魚。”
熟悉的字跡讓許謹玉稍微安心。他開啟冰箱準備食材，卻發現冷藏室裡放著一個小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寫著”提前的情人節快樂”。
許謹玉的心跳漏了一拍。許翊記得明天是情人節，還準備了驚喜...這像是弟弟會做的事，但又不完全像——以前的許翊更傾向於破壞這種節日，而不是慶祝。
手機震動起來，是許翊發來的訊息：”哥看到蛋糕了嗎？()”
那個顏文字讓許謹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以前的許翊從不用這種可愛的符號，他總是更傾向於直接表達佔有慾。
”看到了。魚買了嗎？”許謹玉回複。
”買了！還買了哥喜歡的白葡萄酒(`)”
許謹玉放下手機，胸口的傷疤微微發熱。無論回來的是誰，至少現在的許翊讓他感到...幸福。
晚餐氣氛輕松愉快。許翊興致勃勃地講述超市見聞，還炫耀自己學會了用自助結賬機。飯後，他主動洗碗，哼著走調的小曲。許謹玉坐在沙發上看著弟弟忙碌的背影，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充盈胸腔。
”哥，去天臺看月亮吧。”收拾完廚房，許翊突然提議，”今晚是滿月。”
許謹玉本想拒絕，但看到弟弟期待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他們帶著毯子和那瓶白葡萄酒上了公寓天臺。二月的夜風依然寒冷，但星空格外清澈，滿月如同銀盤懸掛在天幕中央。
許翊熟練地鋪好毯子，倒了兩杯酒。月光下，他的輪廓鍍著一層銀邊，美得近乎虛幻。許謹玉接過酒杯，小心地避免手指相觸。
”哥...我最近想起了很多事。”許翊仰頭望著月亮，”包括...我做過的一些壞事。”
許謹玉的手指收緊：”過去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