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個稱呼,弄得朱伊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疾步進了電梯。
與此同時,公司大廳外走近一道身影,隔著玻璃門探頭探腦,口鼻撥出的混濁氣息模糊視線,他不耐煩地抬手一抹,留下髒水泥的痕跡,鬼鬼祟祟的樣子很快引來保安的注意。
瘦高個保安瞪了兩眼,作勢要走過來趕人。
林海福嚇得臉色一白,悻悻地用手勢示意自己馬上離開,臨了,不死心地回頭:“兄弟,剛進去那女的是誰啊,那麼大架子。”
“你管得著嗎?”
保安嫌惡地看他狼狽窮酸樣,趕人:“走走走,什麼身份還敢打聽咱們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
林海福像根木頭般呆滯地杵在門口,腦海裡不停地回響著那四個字,貧瘠蒼白的眼界和見識讓他想了好了一會兒,才明白總裁夫人這四個字代表什麼。
就像他水泥廠的老闆娘。
他抬頭,雙目圓睜地仰望這座氣勢恢宏的高樓大廈,全是那個有錢男人的。
而那個有錢男人,是她女兒的。
林海福突地猖狂大笑,激動地拍著大腿,幹涸的水泥塊掉落一地。
他在保安兇狠罵聲中將每一片水泥撿回自己兜裡,臉上滿是瘋狂的笑意,彷彿他撿的不是水泥,是遍地黃金。
……
正值午飯後,不少員工還在餐廳沒回來。
朱伊伊特意挑的這個時間段,除了門口幾個保安,一路直達總裁辦也沒碰見人。敲了幾下門沒回應,她握住門柄,推開一點縫隙,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辦公桌。
沒人。
走進來,把飯盒擱在桌上,逡巡一週也沒見著賀紳的影子。
只有休息室若有似無地傳來淅瀝水聲。
她朝休息室走,抻著脖子往向浴室的方向,忽然門咔噠一聲開啟,只用浴巾圍住下半身的男人恰時走出來,清澈的水珠自面板滾落,最後沒入褲腰,如有所感般,他頓了頓,抬眼,霎時四目相對。
空氣有一秒的凝結。
朱伊伊怔愣過後臉倏地一熱,慌忙背過身,結結巴巴地解釋:“我媽讓我來給你送飯,我敲門你沒應,就走進來看看,不知道你在洗澡。”
賀紳絲毫不在意她的“冒犯”,圍著浴巾靠近:“回頭替我謝謝伯母,你吃了嗎?”
“吃了。”
“都有些什麼菜?”
“菠菜豆腐,小炒牛肉,酸辣土豆絲,”她停了停,“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沒外人,我不介意。”他道。
朱伊伊被他身上的沐浴露香薰得腦袋暈乎乎的,隱隱感覺體內的孕激素又開始作亂,她咬牙:“我、介、意。”
洗過澡後的身體還散發著水汽,留有餘溫,他有意無意地貼著她,唇捱著朱伊伊的耳根:“我發現了一件事,分手之後,你臉皮都變薄了。”
之前戀愛時她很主動,現在,主動方倒是換成了他。
朱伊伊皮笑肉不笑:“你怎麼不說是你臉皮變厚了?”
“……”
聊了幾句,賀紳被趕去換衣服,朱伊伊跟著去了休息室,她吃完飯後不久,胃部消化,人忍不住犯困。看到休息室整潔寬敞的大床,一句話沒說就躺了上去,三兩下脫掉外套和褲子,蹬掉鞋子,往被褥裡鑽,一扭頭,對上略顯錯愕的男人,她兇:“看我幹什麼?”
小姑娘嫻熟鑽被的動作像個蠶蛹,賀紳勾了勾唇:“沒什麼,你睡吧。”
“你吃完別喊我,”朱伊伊睏倦不已,拿過一個枕頭放在肚子下墊著,“我要午睡。”
“好。”
朱伊伊困得眼皮都黏在了一起,說完,很快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