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伊險些以為自己看花眼:[???]
那邊當即甩來幾個“怒氣沖天”和“崩潰大哭”的表情包。
再是一通電話撥過來。
麻將桌面升起碼好的麻將,陳嬸和翠姨作為上家已經摸了牌,就等著朱伊伊,她揚了揚手機,示意自己有個電話要接,快步地去了陽臺,關好門,接通:“喂。”
“朱朱,賀紳太過分了。”ay一字一頓地控訴。
“發生什麼事了?”
“時瞬的季度合作被搶了,對面賠償違約金也無濟於事,時瞬不缺資金,怕的是相關的業務會被打亂程序,虧損不可計量。集團高層都商議怎麼把合作搶回來,賀紳這個負責人倒好,說搶了就搶了,毫無作為,他是瘋了還是沒吃藥?”那天從會議室離開後,ay本以為賀紳只是一時措手不及說的糊塗話,誰知道兩天過去了,一手忙集團內部調整專案程序,合作被搶的事不聞不問,真就打算這麼放過,ay這才氣得找人發洩。
時瞬在京城地位舉足輕重,別家公司上趕著攀關系,誰家傻到公然做出搶生意樹敵的事。
還有賀紳的做法,這完全不符合他的處事原則。
朱伊伊疑慮:“哪家公司?”
話筒來傳來ay更惱怒的聲音,說出名稱的幾個字時恨不得咬碎嚼爛:“賀氏集團。”
“總部為什麼這麼做?”
時瞬集團歸屬於紐約總部的賀氏集團,這算什麼,虎毒食子還是一家人內鬥。
ay噎住片刻,不可置信反問:“時瞬集團獨立的事,賀紳沒跟你說嗎?”
空氣靜默,朱伊伊一下子啞了聲。
手機對面的ay終於意識到什麼,捂住嘴。賀紳沒說肯定是覺得時機未到,她倒好,提前說漏了,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藉口圓謊,唉一聲,和盤托出:“上回月離港舉行晚宴,逼著賀紳在宴席上接受聯姻,他不幹,賀安清哪那麼好說話,逼著他在你和賀家之間做選擇,賀紳把時瞬集團從總部獨立分離出來,然後……”
停頓。
“他選了你。”
朱伊伊腦袋在剎那間按下暫停鍵,眼前不受控地閃現那晚影片中的狂風巨浪,海在嘶吼,浪拍打礁石,賀紳孤身坐在燈塔下,在那樣一種眾人歡獨他悲的情境下,黑暗近乎要將他吞噬,可再孤立無援,男人也只是隔著螢幕對她說一句:朱伊伊,我只有你了。
這一刻,朱伊伊心裡也在席捲一場暴風雨,胸腔最深處像被寥寥數字狠狠撞了下。
這段時間賀紳的忙碌和瘦削有了合理解釋。
原來,原來。
一通電話結束,朱伊伊還捧著手機在陽臺出神。
陳嬸和翠姨看到了午飯點都回家做飯了,朱女士也收拾收拾洗菜,來陽臺拿晾幹的圍裙,看著傻站的朱伊伊問:“發什麼呆?”
她沉默地擺擺頭。
“菠菜燉豆腐吃不吃,再加點前兩天剩下的肉丸子,”朱女士邊系圍裙邊唸叨,“你多吃點肉補充營養,懷孕不能瘦。”
朱伊伊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好”,往客廳走,朱女士跟在她後面,嘮嗑似的隨口道一句:“賀紳跟我上回看見的時候比起來,也瘦了不少,一看就是隻知道工作不記得吃飯。”
她步履就這麼駐足。
“媽。”
“什麼?”
“你中午多做一份吧,”朱伊伊低睫望著腳尖,“我送一份去公司給賀紳吃。”
吃完午飯,朱伊伊拎著朱女士裝好的飯盒出了門,到了巷子口,約好的計程車已經在等著,朱伊伊上去後坐穩,車緩速開向通往城北的馬路。
一段車程過後,到達時瞬集團,車停在路邊。
朱伊伊扶著車門下去,食盒挎在腕肘間,快要進集團大廳時,抓緊身上的中長款黑色風衣,盡量低調地通行。沒料到才透過旋轉玻璃門,遠處的兩三個保安眼尖地發現了她,個個笑著迎上來。
“朱小姐。”
“賀太太。”
“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