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把小盒子塞在包包最裡層。
一夜奔波,匆匆趕去拍賣會,還飲了些高濃度酒精,賀紳額頭隱隱不適。他弓著脊背,雙肘撐著膝蓋,單手扶額,閉眼休憩。
車內只有滴答雨聲,朱伊伊偶爾偷瞄他一眼,就在她以為男人已經睡過去時,臉隱藏在陰影中的人忽然開口,提起包廂內的一番話:“剛才的話是賭氣……”
他低語:“別當真。”
“我沒當真,”朱伊伊摸著孕肚,小寶在裡面不老實地動彈,“我知道你不會。”
“不會什麼?”
她囁嚅雙唇,沒回。
心底湧出一股悸動,賀紳睜開眼的剎那,人就靠了過去,一手撐著坐墊,另一隻手撐住車廂,將小姑娘嚴實地罩在懷裡。目光從朱伊伊的眉眼描摹到紅唇,她塗了少量潤唇膏,晶瑩剔透得像水蜜桃。
在她的凝視下,緩緩低下頭。
只要她有一點推拒的意思,他都會及時停止。
但她沒有。
朱伊伊心髒撲通撲通地亂撞,紅著臉,在賀紳的唇近在遲尺時,自覺地閉上雙眼。想象中的吻並沒有落下,一個微涼的觸感印在了臉頰,是她的梨渦位置。
他稍稍用力,臉頰凹陷,露出小梨渦。
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很快離開。
朱伊伊略顯茫然地抬眼,見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羞惱:“耍我?”
賀紳握拳抵唇笑:“我喝酒了。”
唇齒相貼,舌尖吮吸時免不了交換口涎。
孕婦不能碰酒精。
朱伊伊冷哼一聲。
搞得好像她求他接吻似的,路過這村還沒這店了!
快到城南時,雨已經停了,京城的天氣總是一陣一陣的多變作怪。
不過司機還是升起隔板,遞來一柄傘。
朱伊伊接過,笑著說了聲“謝謝”。
記起上午章特助送花撲空,賀紳在下車前提醒:“今天的花和包放在鄰居家,回去記得拿。”
這半月以來,除了各種各樣的新鮮花束,還有許多小禮物。有時是小孩子的連體睡衣,也有孕媽媽防輻射服,還有從各地淘來孝敬朱女士的茶葉,聽說今天是包包,朱伊伊如常地收下:“記得了。”
賀紳低下頭給她擺弄傘骨,避免尖銳的傘角劃傷面板。
男人低頭專注地一點一點檢查傘,指節修長,膚色冷白,與純黑色的傘形成鮮明對比。
朱伊伊盯了會兒,想起另一件事,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看著賀紳的備注,編輯出“43100”的打分數。
送鑽石:+3超漂亮,酌情再+1)
比上回39多了整整四分,這可是潑天的富貴。
剛要退出,想起他剛剛那要親不親的欠揍樣,朱伊伊報複心大起,壞笑地偷摸減了一分,變成“邪惡資本家——42100.”
正在擺弄黑傘的身影僵了僵。
趁小姑娘沒注意,悄悄貼近,在她耳邊控訴,語氣裡透出一絲幽怨:“沒及格就算了,怎麼還掉一分?”
朱伊伊把手機扣在懷裡,瞪他:“偷窺狂。”
“沒偷看,把傘給你不小心瞥見了。”他把邊角都檢查一遍的傘擱她腿上,不死心地追問,“所以為什麼扣一分?”
朱伊伊擲地有聲地狡辯:“考生沒資格瞭解老師改卷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