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個屁處,腦子糊屎了吧!”淩麥抽抽搭搭,“我罵完就哭著跑來找你了,伊伊。”
她嗚嗚嗚地哭,委屈得不行。
淩麥父母比朱女士更難說話,還管的嚴,朱伊伊也垮著小臉:“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反正明天下午我去是要去的,拒絕也得當面拒。”說著,她又耷拉著眼尾,“可是那個男人肯定很難纏,不然也不會直接上我家來。想想我就來氣,有時候我真恨不得……”
話音戛然而止。
淩麥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目光移向朱伊伊隆起的小腹,欲言又止的。朱伊伊眨了眨眼睛,以為她是想劍走偏鋒,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屈起食指重重地彈了下淩麥的腦袋瓜:“我警告你啊淩麥,懷孕這事不是鬧著玩的,千萬不要因為不想相親、不想結婚就去搞個孩子出來,這可不是七天無理由退貨的快遞。”
“我不是那意思。”她吃疼地捂著額頭。
“那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我一個人底氣不足,你明天陪我。”
朱伊伊肩膀鬆了鬆:“行,你要實在不敢見他,我替你出面說。”
“好。”
淩麥今晚不敢回家,怕被爸媽逮著又是一頓訓,朱伊伊讓她住自己這,在櫃子裡搜羅一件閑置睡衣拿給她,淩麥接過來去了浴室洗澡。
朱女士還在陳嬸家學酒釀圓子,沒回來。
方才喧鬧的客廳驟然安靜下來。
朱伊伊懷孕後神經敏感很多,聽著淩麥哭,她太陽xue也跟著脹疼。坐在沙發裡緩了緩,安靜下來的思緒一件一件梳理今天發生的事情,頓了將近一分鐘後,空白的大腦慢慢記起另一個人。
差點忘了鄒楠今天告的狀。
浴室裡稀裡嘩啦地流水,淩麥邊洗澡邊放“鏗鏘玫瑰”,有些吵。
朱伊伊握著手機去了房間,邊走路,邊傳送兩條訊息過去。
此時的月離港還未結束晚宴,廳內沸反盈天。
管家和傭人進進出出,看架勢,是在為七點時的那場發言找補。
賀紳一眼都懶得施捨,出別墅,去地下車庫,一腳油門,驅車離開。
沒回伽粵灣,也沒去公司,他本想開車去城南小區在朱伊伊家樓下坐著,但怕被她撞見,也怕這一舉動更加激怒賀安清,只能作罷。沿著海港路開了會兒,降下車窗,鹹濕的海風鑽進來時,他側頭看去,遠遠地望見一座最高最亮的燈塔。
黑色賓利停在了燈塔的平地前。
呼嘯的海浪如嘶吼的怒獸,不停拍打著礁石,遠處還有漁民在擺弄著小船。
賀紳坐在燈塔下的長椅中。
今晚的他如願以償地報複回去,做了年少時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心裡卻沒多痛快。賀安清面目可憎的模樣不停在眼前閃過,他低下頭,摁亮手機,指腹不停地在微信和電話來回切換。
這個也是朱伊伊,那個也是朱伊伊。
只要撥過去,就能聯系她。
但小姑娘三令五申警告過,讓他把爛攤子收拾完前再聯系她,賀紳有認真聽她的話,再想也忍著。他嘆了口氣,準備把手機收起,眼不見為淨時,“嗡嗡”震動聲襲來。
下一刻,手機亮起。
[你跟鄒楠打架了?]
[兩個二三十歲的人還打架,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