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望男人一眼,“好”字吞了回去:“那就不用——”
鄒楠委屈:“伊伊姐。”
“……”
朱伊伊險些抓狂,她就跟夾在兩塊石頭中間的小草一樣,風吹兩邊倒,偏向任何一邊都不好,索性閉嘴。
她對自己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鄒楠也不氣餒,他年輕又陽光,笑起來滿是男大學生的單純無辜:“那剛才的事就說好啦,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噢。”
聽到最後一句,賀紳冷冷睨他一眼。
又是伊伊姐,又是秘密,恨不得叫全世界都知曉他們關系不一般,就連說話都要湊得那麼近。
明顯越過正常的社交距離,已經踩中了賀紳的底線,忍無可忍,一把揪住鄒楠的衣領丟開,聲線冷沉地警告:“說話就說話,不需要站那麼近。”
轉瞬,他又笑得溫矜斯文:“要是耳朵不好,我可以幫你請醫生。”
“不用了賀先生,”鄒楠冷不丁地哼笑,“我耳朵好得很,畢竟我才二、十、出、頭!”
最後一句字字重音。
賀紳罔若未聞,笑意淺淡,說話慢條斯理:“這位二十出頭的先生,你再不去挪車,交警要替你拖走了。”
鄒楠大驚失色,一轉頭,果然看見交警在給他的車貼罰單,急急忙忙地跟朱伊伊告了個別就跑走了。
戰火終於消停。
朱伊伊深深地嘆了口氣,她再迷糊也能察覺出來兩個男人之間的敵意,鄒楠對人一直親和禮貌,賀紳也素來端著一副紳士風範,誰知道今天這倆人跟吃了槍藥一樣,言語間火星四濺。
她無力地扶額。
端水大師也是一門技術活啊。
“什麼秘密?”靜默的男人倏然開口。
聽他捉姦一樣的質問語氣,朱伊伊皺起小臉,莫名不爽:“我的事都要一一向你彙報嗎?”
對於她,賀紳多半都是一笑置之地寵著,再不高興也就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雙目對視,看他的眼,感受他的情緒,暗示自己在生氣。
這一回,他只是靜靜地盯著她。
片刻後,偏頭,視線虛無地落在遠處,他低低道:“嗯,你確實不用向我彙報,我沒資格。”
語畢,率先轉身朝車方向走。
朱伊伊怔了一下。
風撩起西裝下擺,勒出勁腰,男人的背影肉眼可見地比半年前瘦了許多。
這還是他第一回 不等她一起上車。
……
車停在花店前。
從咖啡館到車輛的十幾米距離,賀紳走的很慢,每走一步,理智都在漸漸回歸,醋意催生的薄怒也隨之壓下。
朱伊伊那麼好,有男人覬覦她很正常,這不是她的問題,這恰恰代表著她的優秀。
他不能生她的氣。
好老公就要學會大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