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怪你上回坑我的合同,讓你兩個百分點,老爺子恨不得揍死我!我去車庫提車,回頭看見老爺子還是呂伯父兩個人在前院下棋,結果你猜怎麼著——”
賀紳最煩南二吊兒郎當地混樣,說話大喘氣。
他開啟車門,繫上安全帶,心中倒數三秒對方還不說正事,他就掛電話。車引擎剛發動,就聽見那邊幽幽開口:“我看見賀伯母了。”
車身轟轟響著。
賀紳斂去眸底的笑意:“確定?”
“去年飛紐約還拜訪過你媽,我眼瞎才認錯。說起來,你媽怎麼突然回國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賀紳當然知道,但沒想到這麼快。
年初三他回國前有意探過口風,最快也會在月末,現在卻提前了半個多月。
食指在方向盤上敲擊著,後視鏡裡反射出男人寡淡的一張臉。
他不自覺冷著聲:“知道。”
“賀紳,別怪兄弟沒提醒你,你媽好多年沒回國,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回國,來者不善。”
時瞬集團股權已經全落在賀紳手裡,但總部的賀氏集團,賀安清才是那個真正掌權的人,賀達榮坐的也是第二把交椅。時瞬集團說白了,也不過是賀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賀紳只要在賀家一天,他就始終受制於賀安清。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在賀安清的親自培養下,賀紳的人生一帆風順,別人仰望的地位、圈層、權勢、名利他唾手可得。這也意味著他註定擁有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在賀安清的育兒觀念裡,她的兒子必須是所有人裡最優秀的一個,無論什麼,賀紳必須站在最頂端的位置。
他就像就像一個設定好的程式,讀書,畢業,繼承賀家,聯姻生子。沒有溫暖陪伴的親情,也不會有相濡以沫的愛情,只有利益。
賀安清給賀紳提供了一切。
前提是,服從她。
賀紳已到而立之年,讀書、管理公司、繼承賀家都是遲早的事,順著賀安清的計劃一步步來。
唯有一件事脫軌。
賀紳拒了聯姻選擇了朱伊伊。
南爾:“你最近把朱伊伊看緊點,她大著肚子,跑路都不方便。”
賀紳:“為什麼要跑路?”
“你媽回國了朱伊伊還不跑路?”南爾收起不正經的強調,口吻嚴肅,“賀伯母年輕時候的手段比你不知道狠辣多少,你就不怕她對朱伊伊肚子裡的孩子下手?”
“她不敢。”
“你確定?”
“我只會有一個孩子,就是朱伊伊肚子裡的。”
南爾剛要問他怎麼就那麼確定,是套黏你棍上面了,還是萎了支稜不起來,聽見賀紳冷冷道:“我結紮了。”
即便朱伊伊是不孕體質,這胎生下來以後都不會再有懷孕的可能,但是零點零一的機率賀紳也要杜絕。
他不可能讓朱伊伊再受第二次懷孕的苦。
賀紳的種就只有朱伊伊肚子裡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