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紳……”
她輕輕喊了聲,臉上留有事後的陀紅。
背對著她的男人轉過來,眉骨清冷:“醒了。”
朱伊伊拿過床頭的睡袍披上,腿還癱軟著,慢慢地挪下床。
忽然,賀紳轉身,正面望著她,撣了撣煙灰,淡淡道:“朱伊伊,結婚嗎?”
結婚該是件鄭重莊嚴而聖潔的事情。
從他嘴裡吐口而出時卻像極了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朱伊伊愣在了當場,被心上人求婚,她應當高興的,喜極而泣。可看著賀紳冷淡的眼神,隨時能抽身而退的口吻,她竟有些難過,亮晶晶的杏眼,黯淡下來。
於是那聲“好”變成了“我考慮考慮”。
時間轉瞬即逝。
朱伊伊再睜開眼,已是早上七點一十,跟平時起的差不多。
她在床上擺了個“大”字,在寧靜的清晨裡,禁不住想起晚上做得那些光怪陸離的片段夢。稍後,又想起前幾天賀紳問她公不公開,以及昨天在走廊裡說得近乎放浪形骸的話。
他是個理智的人,還是集團的管理者,不會作出什麼出格的事的。
對吧?
秉持著人道主義的信任,朱伊伊暫時將憂慮拋之腦後,起床洗漱。
“伊伊,明天陪我跟你陳嬸一塊做糖餈粑粑啊,還要炸蘿蔔丸子。”朱女士擦著陽臺的窗戶,想起來說了一嘴。
“明天上班呢。”
“你今天不是最後一天班嗎?”
“啊,是嗎?”
朱伊伊半夢半醒地開啟手機看日歷,一愣,還真是上班的最後一天,她傻了。這可是每個打工人最期盼的一天,就跟學生在寒暑假到來前的一天放飛自我坐立難安一樣。
懷孕果真影響記憶力。
……
最後一天工作日,就算是時瞬的員工也難免犯懶,起初七點半就大部分到崗的同事,今天一窩蜂地七點五十還在擠電梯。
朱伊伊剛進公司大廳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電梯上下來回運轉,一班接著一班,有幾個乘專梯的高層白領看不下,好心地招呼幾個同部門的職員跟他們一起,饒是這樣,電梯口還是堵得跟下餃子一樣。
這樣排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到部門。
朱伊伊摁亮手機,看螢幕時間,已經七點五十五了。
不到五分鐘就要遲到!
開玩笑,放假前最後一天遲到,全勤獎不要了?
她幾口幾口吸完豆漿,咕咚咕咚地吞下,把紙杯扔進垃圾桶,提著步子走過去,留了個心眼,把斜挎包擋在小腹前,避免別人撞到肚子。
擁擠逼仄人潮裡,混合著各種男士香水和女士護膚品的味道,空氣漸漸稀薄。氣味蠻不講理地鑽進鼻腔,朱伊伊有點犯惡心,捂著鼻子,加快速度穿過人群。
終於擠到了一個較為寬敞的角落。
她大口呼吸清新空氣。
喧嘩的電梯口忽然爆發出“啊”的一聲驚呼,亂上加亂:“哪個死變態摸我屁股,要不要臉!”
“有病吧擠什麼擠,排隊啊。”
“誰擠你了,明明是你先碰我的,死流氓。”
“都說了排隊……”
朱伊伊捂著口鼻,回頭去看,亂糟糟的人群因為起了爭執在相互推搡。突然,一個男人被誰踹了一腳,踉蹌地朝她撲來,勢頭猛烈。
懷孕四個多月的孕婦被撞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大腦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