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啊你,職場就是勾心鬥角,”夏寧西用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瞪人,“ay擋我升職的路,你跟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當然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想到什麼,她眼睛更紅了,抖著唇,不知是想罵人還是想說些什麼,最後輕嗤一聲:“賀米是千金大小姐,高人一等,我認。至於你,還不是因為抱賀米的大腿,攀上了賀總這個高枝。”
朱伊伊擰了擰眉:“你什麼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早就知道你跟賀總不清不楚的!團建的時候你不在車上,淩麥撒謊說你在第三輛車,呸!沒想到吧,我當時就在後門,親眼看見賀總抱著你下車!”夏寧西抻長脖子,狠著聲說,“你一個陪睡的婊子,床上都被人艹爛了吧,小心別把肚子搞大生個野種下來。哦不,像你這種人巴不得生個野種下來,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找男人要錢,真令人惡心!”
朱伊伊抄起水杯潑夏寧西臉上。
這是她第一回 做出這麼不禮貌、不尊重人的行為。
“你是真蠢還是假蠢?”
朱伊伊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生氣過,胸口不斷起伏,情緒一浪高過一浪。死死抓住紙杯,用力到摁癟,深深地喘了口氣:“賀紳是什麼身份,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靠出賣身體就能博得他的青睞,集團裡那麼多女人輪得到我嗎?夏寧西,你自詡聰明,怎麼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被潑一臉水的夏寧西正要破口大罵,聽見這句,陰沉沉的臉色驟然一僵。
抓著桌面的指甲倏地繃起,剮蹭出刺耳噪音。
“你不是惡心我跟賀紳不清不楚的嗎?好,我告訴你真相。”朱伊伊雙手撐住桌面,起身,靠過去時彎下腰,嘴唇貼近夏寧西的耳朵,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音量說,“我是跟賀紳睡了,但是以男女朋友的名義。”
“不僅如此,他還跟我求了婚。”
“沒人的時候我都喊他老公。”
“你滿意了嗎?”
夏寧西的腦袋轟地一聲炸開,渾身血液倒灌,比昨天知曉ay身份時還要驚愣。
會議室的空氣漸漸稀薄,朱伊伊身體不舒服,沒打算再待下去,起身,往外走:“你說得對,職場勾心鬥角,在所難免,但這不是你隨便害人的藉口。”
如果她與ay沒多少交集,如果她從不認識賀紳,如果她僅僅是一個普通平凡的打工人,遇到這種事情,她該怎麼辦?
只有一個結果啊。
背黑鍋,被行業拉黑,就算澄清所有,還是會被上司穿小鞋辭退。
“夏寧西,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好的運氣,”明明該用驕傲的口吻懟回去,朱伊伊卻忽然有些辛酸,喉頭哽咽,“你有沒有想過,在現在經濟下行的環境裡,一個普通的打工人,在過年之前丟了工作,回家看著爸媽看著孩子,有多害怕,有多無助啊。”
她轉身離開,走到門邊時駐足下來,最後提醒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你比我懂,別真的犯傻被人當了槍使。”
從法務部出來的一路都有人張望,朱伊伊誰也沒管,回到宣傳策劃部後,埋著頭,一聲不吭。
慢慢地,雙肘失力地趴在桌子上。
朱伊伊很早就知道自己不適合龐大的集體環境,初高中,大學,乃至如今的公司,她始終無法適應,遊離在外。她是個笨蛋,不知道圓滑處世,不會勾心鬥角,不會在黑鍋甩來之前未雨綢繆。
沒了賀紳,沒了ay,她像棵任人擺弄的小草。
承認吧朱伊伊。
你根本就不適合轟轟烈烈的職場,也許溫馨團結、齊心協力一步一步打拼的小公司更適合你。
鄒楠說過,他工作室的大門永遠向她敞開。
淩麥擔心朱伊伊,也不敢出聲,用筆寫了張小紙條推過去,跟讀書那會兒同桌說悄悄話一樣:
親愛的朱伊伊小姐,你願意下班和聰明可愛的淩麥去搓一頓火鍋嗎~
吃完去看電影呀~
求寵幸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