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嫌棄的口吻。
朱伊伊:“……”
賀紳摘下金絲眼鏡,腕錶,擱在桌面,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推給朱伊伊,“舅舅帶來的清茶,嘗嘗?”
白瓷杯盞中的茶葉,有“綠妝素裹”的美感,湯色清澈,茶味清醇,葉底勻嫩。
朱伊伊捧起,怕燙,只用唇抿了一點,眼睛亮亮的:“好香啊,比綠茶味淺,但比花茶味濃,喝下去後舌尖還有回甘。”
“伊伊挺會品茶,”賀達榮欣慰道,“一個老朋友送的新款茶,好不好喝?”
“好喝。”
“好喝的話,去樓上拿一份,”賀達榮用茶盞拂開葉沫,談及茶,像是開啟話匣子,“下次我再多要一些,或者去月離港,那裡存了不少別的珍稀茶,有金瓜貢,繡茶王香竹箐,還有太平猴魁……”
聽著就很很很很很很貴。
朱伊伊忙不疊搖頭,婉拒:“不用了舅舅,我平時不喝茶的,這些太貴重了。”
“走吧,”賀紳已然起身,徑直往二樓走,“舅舅特意為你備下的。”
朱伊伊這才明白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拿茶。
踩著白毯,像行走在一團團松軟棉花上,走到二樓拐角,朱伊伊停下來,扒著欄杆探頭探腦地張望。確定是賀達榮的視線盲區,立馬伸手戳了賀紳一下。
男人立時一僵。
見他沒轉身,朱伊伊又戳了戳,圓圓的指腹正中男人的尾椎骨,酥酥麻麻的麻意順著那根脊骨,遍及全身。
賀紳下頜繃緊,躲開:“做什麼?”
他聲音低沉,似壓抑著什麼,朱伊伊茫然眨眼:“我是想跟你說,這個茶太貴了,我不要。這樣吧,我先假裝接受,等舅舅一走你再偷偷拿回來怎麼樣?或者我不帶走,就放在你車裡,別叫舅舅發現也行。”
“畢竟是演戲,”她一板一眼,“得分清楚。”
朱伊伊塗了唇膏的嘴,紅潤潤,濕淋淋,說話時張張合合。
就是總能說出些氣人的話來。
如果眼神能接吻,那她的唇必定會被吮吸地又紅又腫。
這樣就能堵住了。
賀紳目光從朱伊伊的唇,看回她無辜單純的眼睛,輕嗤一聲:“拿來拿去,過家家呢。”
“……”
拐著彎罵她幼稚唄。
這人。
“喝茶這種事兒修身養性,我平時不用,”朱伊伊耐著性子溫聲解釋,“再說,我還沒到修身養性那個年紀呢,你自己留著喝吧。”
賀紳臉一黑。
他冷不丁問一句:“我很老嗎?”
朱伊伊懵了:“沒啊。”
“那什麼叫你還沒到那個年紀,讓我喝?”他胸腔溢位一聲哼笑,被氣的,咬著牙頓頓道,“朱伊伊,我比你大三歲,不是三十歲。”
朱伊伊微窘。
她又沒那個意思,兇什麼嘛。
最後,朱伊伊還是把茶抱了回去。
只不過回家前,讓賀紳給她換了個包裝,總不能讓朱女士眼睜睜地瞧著茶名兒,回頭上網一搜,看著七八位數的價格給被嚇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搶銀行了。
昨天為了陪賀紳去公寓,朱伊伊缺席了海底撈,因此第二天再次收到鄒楠邀約的時候,沒好意思拒絕。
地點是工作室的小樓臺,一群人在bbq,不過考慮在室內,沒敢太放肆,開啟窗戶通風,散走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