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伊脫口而出的拒絕就這麼堵在喉間。
不知道該說眼前這個男人太會拿捏人心,還是過於擅長談判,不經意地提起交易,讓她想起老年大學的事兒。
他幫了她。
這是不爭的事實。
朱伊伊屏住呼吸,低下頭,直愣愣地望著落滿雪的地面。直到眼球盯得發澀,她甕聲甕氣地回:“我需要考慮考慮。”
“多久?”
“一、一……”
“個月”兩個字沒說出口,賀紳就朝她逼近一步,她悻悻改口:“一週。”
“好,”他低磁又帶著一絲蠱惑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我等你。”
朱伊伊身影消失後,賀紳在天臺駐足一會兒,回了辦公室。
身為時瞬集團的負責人,情緒好壞、身體好壞都無所謂,集團事務是他第一必要處理的事情。
忙到晚上。
賀紳才停下簽字審核的鋼筆,蓋上筆帽,丟在一邊。
開啟手機,已到傍晚四點半,他起身,走到辦公室的休息間,整理儀容,拿著車鑰匙出了公司。
今天是南爾的生日宴,在帝迦會所舉辦。
賀紳得去一趟。
下班高峰容易堵車,賀紳到會所雅間時,姍姍來遲。
推門踏入,男人身上染著秋冬的寒意,一進屋,黑發上的薄霧化成水珠,從額頭滴落到眉骨,更顯清冷。
他單手提著一柄黑傘,旁邊的侍者恭敬地從他手裡接過。
“等你好久,終於來了。”南爾收起手機,站起來伸個懶腰,見賀紳進門拿了把傘,奇怪道,“外面不是雪停了嗎?”
“有霜。”
“下霜而已,打什麼傘,”南爾一把攔住賀紳肩膀,笑著打趣,“不會是潔癖又加重了吧哈哈哈哈。”
賀紳眉眼冷淡。
最近賀家不安生,賀紳父母又是那樣的性格,逼得他這段時間連軸轉,倦怠,疲累,沒什麼興致聊天也正常,南爾拍拍他的肩:“知道你忙,這會兒心裡也不痛快,但好歹兄弟一年過一回生日,就這一天放輕松點,不耽誤吧?”
賀紳沒什麼反應,環視一週包廂,見如此冷清,有些意外:“人還沒來?”
“不是,往年人太多,聒噪,今年過得簡單點。”南爾頓了頓,“就咱們三個人,你,我,珮珮。”
呂珮自賀紳出現,眼睛裡只有他,走過去,溫柔地遞上一張紙巾,“頭發上有水,擦擦?”
他笑意淡了些,“不用。”
隨後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張白淨手帕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疊好手帕,揣回口袋。
呂珮手僵了僵。
賀紳轉回話題:“你不是最喜歡人多熱鬧?”
南爾哈哈笑兩聲:“人是會變的嘛。”
賀紳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單手把準備的禮盒推過去,“你的生日禮物。”
“什麼東西?”
“酒。”
南爾是個急性子,雷厲風行是他個性,等不到回家就把禮盒拆了。開啟禮盒,見是自己淘了好久都沒淘到的紅酒,雙眼放光:“這是我跟你說被法國收藏家高價拍走的那款紅酒嗎,你真買回來了啊,至少七位數吧?”
“你喜歡就好。”他淡淡道。
“喜歡啊,賀總出手就是大氣!”南爾愛不釋手,吩咐一邊的侍者拿上酒具,他親手撬開瓶蓋,給三人斟了三杯酒,“來,趁著我今天生日,咱們仨一起品品這款被稱為‘瓊漿玉液’的絕世紅酒!”
輕輕一聲“噔”,三個酒杯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