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沒什麼好提的,再說工作時間聊這些私事不太好。”
賀紳身子前傾,胳膊搭在膝蓋上,道:“如果我沒記錯,在一個月前,我們還是男女朋友關系。”
朱伊伊滑選單的手停下,最後鎖屏,“那也沒必要提,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只是談戀愛的階段,沒必要知根知底。”
“況且,”她扭頭看他,“我對你也是一無所知。”
以前的朱伊伊拼盡全力想要融入賀紳的生活,打聽他的喜好,留意他愛去的地方,記住愛吃的菜品,每一點都好好記在心裡。可有一天她發現,這些都是表面的,都是賀紳允許別人知道所以她才會知道的事情。
朱伊伊不滿足於此。
既然他們相愛,那她應該真真正正地走進他的心裡。
可漸漸發現,賀紳心裡那道高牆,連她也隔絕在外。
她並不特殊。
她只是出現的“剛剛好”。
來宣州前,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將有大雪。
早晨起床,朱伊伊明顯感受到氣溫下降,拉開窗簾,外面霧茫茫一片,窗戶玻璃上結了一層冰晶。
想到會兒要出門跟章博源吃飯,她換了件保暖的羽絨服。
出酒店的時候,門口停著一輛車。
後排車窗降下,賀紳正襟危坐,長腿交疊,手上翻著一份策劃書,像是在處理公事。
朱伊伊停下來打招呼:“賀總早上好。”
話畢,抬腳就要走。
“朱伊伊。”
男人的聲線比平時還要冷清,似是夾雜著幾絲寒冬臘月裡的冷空氣。
朱伊伊回頭,“有事?”
“去哪?”
“跟朋友吃飯,”她慢吞吞地問,“今天我不是沒有工作嗎?”
賀紳從檔案裡抬眼,側過頭看了過去,正對上小姑娘略微疑惑的杏眼。圓溜溜的,水靈靈的,像一汪清泉裡浸泡得圓潤光滑的鵝卵石。
他疏離的目光多了抹溫度,解釋道:“上車,去哪司機送你。”
“……不用了,”她指了指站牌,“一條街就到了。”
賀紳神情黯了黯,檔案下的手蜷成圈,而後慢慢松開。
他挪開眼,語氣恢複平淡:“隨你。”
朱伊伊沒多想,揹著包,說了句賀總再見便離開。
她趕時間,腳步也很快。
沒多久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徽菜酒樓。
章博源訂了包廂,朱伊伊到的時候,鍋底和菜品已經上齊了。
聞著濃鬱的香味,她饞的流口水,“好香啊。”
“這家酒樓味道很好,很多網紅都來打過卡。”
“是嗎,那我得好好嘗嘗!”
兩人邊吃邊聊,說到高中畢業朱伊伊搬家離開的時候,章博源眼睛黯淡了些:“伊伊,我其實一直都想問,當年你家為什麼要搬走?”
他還找了她很久。
朱伊伊涮了片瘦肉,“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搬走活不下去。”
朱女士年輕的時候談了一段戀愛,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肚子裡的孩子都有七個月大,結果那個負心漢轉頭因為錢財跟別的女人領證結婚,本該是原配的朱女士一下子成了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