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很安靜,只有蒸騰而起的煙霧。
超人斂起笑容,猛地扯開上衣,『露』出一條猙獰的傷疤,“九年前,南仔入侵,圍攻夜不歸,我收到訊息,連夜趕回來增援,我一個人砍翻了三十九個南仔,南仔老大本人也被我砍斷了手筋腳筋,這條疤就是當年留下的,這事蛇爺你不會不記得吧?”
蛇爺點點頭,“不僅記得,還記得很清楚,當時……你還是個『毛』頭子,見到我之後抱著我嚎啕大哭,我知道你不是疼的,是高興,因為我沒死。”
超人正了正衣領,“六年前,東龍社跑來南陵『插』旗,又是誰把他們趕跑的?”
“是你。”臺下有老大應聲。
超人慘然一笑,“你們只知道那場仗我打的很勇很猛,打出了龍門的氣勢,可你們知不知道,那一仗報銷了我多少兄弟?包括我親弟弟,都在那一仗中掛了。兩年前我跟地龍爭堂主,這些話我憋在肚子裡沒,為什麼?因為我不想被你們在背後戳我脊樑骨,我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可這次我必須得,我怕再不就沒機會了。我從來不欠龍門,是他媽龍門欠我的,欠我一個堂主!”
頓了頓,超人聲音陡然變的洪亮起來,“諸位前輩,兄弟,你們憑心而論,這些年我超人究竟哪做的不好!怎麼就配不上坐堂主的位置!我的話完了。”
超人完話,回到椅子上坐下。
“超人這些年確實盡忠職守,對我們這幫老傢伙也不錯。”
“的是,這年頭像超人這種兄弟很少見了。”
“我本來票是想掛在秀才身上的,不過看眼下這種情況,還是給超人更好點,畢竟他為公司做出的貢獻真的很大。”
諸多老大和角頭紛紛交頭接耳,嗡嗡嗡一陣『亂』響,幾乎是一面倒的傾向了超人。
地龍冷哼了聲,看向秀才,鱷佬以及真哥等人,低聲喃喃:“一上來就放大招賣苦情,超人你這狗東西為簾堂主也是夠拼的。”
我聽的疑『惑』,正待發問,鱷佬站起來了,“超人,就他媽你為龍門出過力,我們都是混吃等死吃乾飯的對不?十二年前,公司出事,需要交一個老大上去頂雷,誰去了?是我鱷佬,老子在苦窯裡蹲了整整八年!我問你們,人生有幾個八年?超人,上次選舉時你是怎麼跟我的,咱們抱團乾地龍,不管成功與否,等到下一屆選舉都撐我上位,你他媽怎麼話像放屁一樣?”
超人冷哼,“你他媽才放屁,老子當初的是等我當上堂主以後再撐你。”
“你他媽人!”
“你他媽才人!”
眼看著會議就要變成撕『逼』大戰,蛇爺及時敲了敲桌面,“到底是一家人,不要傷了和氣,大家都少兩句。”
鱷佬冷哼一聲,將墨鏡摘下,往桌上一扔,我正奇怪不知道他要幹嘛,就見他挖出右眼的假眼球噗通扔進水杯裡。
“咦!?”
“這?”
“鱷佬,你眼睛怎麼了?”
一眾老大驚呆了,我也驚呆了。
厲害了我的哥,你還有這出啊?
鱷佬伸手進玻璃杯嘩啦了幾下,然後把水喝了,掏出假眼給自己重新裝上,戴上墨鏡,“超人,你身上那點傷就別『露』出來顯擺了,出來混,尤其是混到我們現在這個地位的誰身邊沒死過人?誰沒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