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在他的手將要收回時突然將臉頰貼了上去,閉上眼睛親暱剮蹭兩下,溫順又粘人,“您的手掌很溫暖,我很喜歡。”
……
雨幕裡,當田浩終於沿著唯一一條水泥路氣喘籲籲跑到事故現場,入目便是三輛堵在路中央的車,以及三個躲在一把傘下抽煙的男人。
從未如此狼狽過的田助理氣勢洶洶奔過去,罵人的話在看到陳譽淩那張臉時及時嚥下,盡量放平語氣問:
“原來是陳總的車出事故了,怎麼樣人有沒有受傷?有什麼不好處理的我幫您交涉,裴總的車壞在半路上,情況有點棘手,咱們能不能先讓拖車司機過去?”
陳譽淩把煙一掐,“好說,都是熟人,救人要緊。”
他轉身上車,吉利車主也笑笑說,“就是就是,救人要緊,快過去吧。”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走,雨幕裡剩拖車司機和田浩對望。
田浩,“這就是你說死活不讓道?”
拖車司機,“剛才他倆不這樣啊!”
……
從琴格馬場回城後,裴澤州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南晚吟從陳譽淩身邊接走,像是對主權的一種宣示。
她這趟出差唯一的公務就是港城峰會,現在峰會結束,陳譽淩整日忙著尋歡作樂,她這助理沒什麼作用,裴澤州要接人,陳譽淩就幹脆大方給她放假。
與陳譽淩的清閑不同,裴澤州在港城業務繁忙,南晚吟回酒店收拾行李都是田浩陪同的。
東西不多,總共也就一個小箱子,讓田浩在車裡等著,她獨自上樓。
套房裡陳譽淩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困頓樣,棉質睡袍裹在身上,額前碎發淩亂,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的潦草。
他正站在島臺喝水,聽見有人進來撩起眼皮看去一眼,一見是她,話還沒說先打了個噴嚏。
淋兩個小時雨,鐵打的人也得感冒,鼻塞喉疼腦袋還暈,陳譽淩很難對始作俑者有好臉色,皮笑肉不笑問一句,“滿意了?”
對上他一張臭臉,南晚吟笑得溫溫柔柔,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在一天之內不僅拿下了裴澤州,還一下子擁有了25萬存款,對陳譽淩怎麼看都順眼。
“託老闆的福,我覺得自己幸運很多。”
她沒急著收拾東西,去臥室找出一包感冒靈顆粒,重新燒一壺熱水沖泡好端給他。
陳譽淩冷笑接過,“還算有點良心。”
他皺眉喝幹淨,放下杯子又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回京市盡可能幫聞悅在綜藝上翻紅。”
陳譽淩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其實你跟了裴澤州想要什麼一句話就能得到,沒必要費那麼多心思在工作上。”
“很早以前在我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就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如果我聽從了,您在京市大概永遠都不會遇到一個叫南晚吟的人。”
她沒有強調自己有什麼志向,只是平靜向他剖析,“把未來寄託在男人一時的憐愛上,這在我看來很愚蠢,我花費那麼多功夫去接近裴澤州,如果只是為了和他談情說愛,這在您看來也是一場血本無歸的投資。”
她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如果我只是作為依附裴澤州的存在,對您又有什麼作用?所以不論是您的期待還是我的野心,都不會讓我甘於做一隻供人賞玩的金絲雀。
成為裴澤州的愛人不是結束,我還會有更大的價值。”
陳譽淩覺得口幹,感冒讓他渾身不舒服,昏沉的大腦莫名抓住她那句“您在京市大概永遠都不會遇到一個叫南晚吟的人”,機械地迴圈重複,一遍又一遍。
陳譽淩感到奇怪,在她那段無異於表忠心的宣言裡,他不在意她給出的價值,只對這一句觸電般心跳紊亂。
想不明白的事他歸結給生病,人一生病就容易想得多,能不能遇到她都不會改變他的人生。
要確認的事有了結果,陳譽淩對她沒了多餘的關心,攏緊睡袍回臥室補覺。
南晚吟的東西都整齊歸置在行李箱,需要收拾的不多,花十分鐘檢查確認沒有遺漏後拎上行李箱和裴澤州的外套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