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之位,哪裡是平常人可以隨意覬覦和擁有的。
容隱這般反問卓太傅,豈不是變相的,讓他死?!
任旭王也同樣跪倒在地,雙手交合,捧在頭頂上沉默不語。
新帝居高臨下,掃視了一眼跪在大廳內的人,他自有卑倪天下的氣質,更有帝王般的王者風範。
一言一行,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受萬眾矚目。
既然如此,新帝低聲開口,“千霧,把輕,薄君惜郡主的人,拉出去,亂棍打死。”
卓太傅之子大驚,面色慘白如雪,“孩兒冤枉,爹爹救我――”
卓太傅亦是心急如焚。
他的兒子冤不冤他不知道,只是太皇太后的人,無法立即趕到任旭王府,自然不可能插,手這件事。
他若是再拖延時間,指不定,下個被收拾的人,就是他了。
然,到底是愛子心切,卓太傅朝新帝磕頭求情道,“皇上,求皇上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饒了犬子一條小命罷,求……”
“放肆!”
一直候在新帝身後的小太監,冷著眉眼訓斥,“卓太傅,皇上不再追究下去,揭開令郎的醜惡面目,已經算是給足太傅面子了,可太傅卻如此這般執迷不悟,還一心挽回令郎的性命,然太傅可知,令郎,害死過太少青春年少的姑娘?!”
小太監的話一放出來,在場的人大都沉默。
卓太傅之子,利用自己的身份,靠著卓太傅的寵愛,在帝京橫行霸道,欺凌少女無數,在場的人,便是不曾見過,亦都有所耳聞。
只不過,他有個甚是疼愛他的娘,每次都替他遮掩過去,很多證據都被摧毀,被殘害的姑娘,家人亦都被收買,根本,治不了那混小子。
在先帝統治之時,曾有七品官員見過此等罪惡之事,特意寫過奏章,稟明先帝,卻奈何卓太傅手中勢力過大,奏摺便是送到了先帝手中,亦根本無人敢動卓太傅的人。
那七品官員,至今還被遠放荒蠻之地,不得歸京。
代史李初然,亦曾上報朝廷,只不過每每都被李丞相攔了下來,他年輕氣盛,自然不甘有這樣的害蟲,存在於他的眼皮底下。
可李丞相卻是勸,還不是時候。動卓太傅的人,須得和權勢抗衡。朝中的大臣,都沒有這個能耐,唯有等下一任新帝上位,有和權勢抗衡的決心與實力,方可動此人。否則,下場堪憂。
卓太傅的身子搖搖欲墜,他是他的父親,自家兒子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來,他自然是知曉的,但……
他剛想開口說什麼,新帝一個淡淡的眼神瞥過來,他嚇得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帝王聲音悠然。
“朕開了口解釋,卓愛卿卻依舊三番兩次向朕求情,可見,愛卿平日裡,對天陳的禮法多麼不看重。愛卿是元老,平素可能有做錯的事情,但在場的眾位愛卿,不敢駁了卓愛卿的面子,便沒有說出來,眼下剛好趁此機會,讓大理寺卿,好好為卓愛卿整肅一番,查詢缺漏。”
他頓了頓,淡淡的掃視了在場的人,視線最後頓在了卓太傅身上,那眼神不帶一絲的殺傷力,卻勝卻萬千利劍,直戳卓太傅心窩。
“不僅如此,在場的元老們,自今日起,都要接受大理寺的嚴查,如有行為不當著,按律法處置。”
“臣等接受大理寺查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乎萬歲過後,新帝已然要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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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旭王親自相送。
到了門口時,任旭王忽然問了一句,“皇上這麼快對太皇太后的人下手,不怕太皇太后反撲?”
卓太傅是太皇太后的人,他亦是登基之後才知道。
之前太皇太后的人,一般只有老皇帝自己心裡清楚,極少會讓皇子王孫知道。
為的,就是怕太后對他們動手。
可容隱倒好,這龍椅都還沒坐熱,就敢朝太皇太后的人下手。
也不知是該說他能耐,還是該說他,不知死活。
帝王黑眸如墨,“她沒有能製得了朕的東西。”
任旭王微愣,隨後卻是斟酌的開口,“那皇后娘娘……?”
帝王的眸色微沉,掩在寬大龍袍下的大手,緊緊的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