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喜宴的人,自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任旭王的奴才下人不可能會此等熊心豹子膽,對君惜郡主不敬,那便只有外來的賓客,對她動了手腳。
可,那些人,都是朝中大臣啊。
容隱說打死就打死,也不問問是誰。
任旭王尚未說話,便有人疾步上前,雙膝跪在地上,向容隱求情道。
“皇上,是老臣教子無方,都是老臣的錯,請皇上看在老臣,只有一個獨子的份上,饒犬子一條小命罷,求求皇上了。”
千霧手中攥著的人,也朝容隱跪了下來,他的手顫巍巍的在抖,面色亦是禁不住的發白,可他的眸底,卻閃著不甘心的狠意。
明明就是百里連兒勾‐引的他,如今反倒倒打一耙,他可真是――
方才還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的喜宴,瞬間靜寂下來。
容隱淡掃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半晌沒有出聲,周遭的看戲的大臣,忍不住在想――
卓太傅是三朝元老,從太皇帝,到先帝,再到新帝,地位超然,比李丞相還要位高權重,且,深受太皇太后的重視。
他又是老來得子,若是因為一個女人,就這般殺了他的兒子,不僅得罪了元老不說,還得罪了後宮中的太皇太后,怎麼都不值當。
想來,容隱應該是會隨便尋個理由,把此事遮掩過去。
眾人心底是這麼想的,然而帝王沉默過後的問話,卻是叫人十分膽顫心驚。
太傅身為三朝元老,想必天陳的律法,必定都是滾瓜爛熟的。
百里連兒眼角尚有淚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慢慢的走向容隱,低垂著眼眸,不曾說過話。
李初然站在安靜的人群中間,視線一直追隨她而去。
他緊抿著唇,一雙大手垂在身側,緊緊的攥著。
卓太傅微微一怔,卻還是拱手道,“皇上所問,老臣自然是知曉的。”
容隱淡漠的哦了一聲,他倪了卓太傅一眼,神色平靜。
“我朝律法規定,凡欺辱輕薄皇家貴族侯門將相之人,該如何處置?”
百里連兒若還是跟在皇后身邊的連姑娘,自然算不得皇家貴族。
但,她已經被容隱賜封為君惜郡主,那地位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這是個皇權在上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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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等級極為森嚴。
大冷的冬天,卓太傅額頭上的冷汗都沁出了不少,他戰戰兢兢的回著新帝的問題。
“這個,老臣不是很清楚。”
新帝似是早就預料到,他會有此一說,可他豈會準允,卓太傅就這般四兩撥千斤。
他往人群中看去,視線定在一位鬍鬚頒白的老者身上。
“大理寺卿,你說,這該如何處置?”
鬍鬚頒白老者,從人群中疾步出列,他拱手,姿態恭敬朝新帝行禮。
“回皇上的話,凡欺辱輕薄皇家貴族侯門將相之人,身份非皇家貴族侯門將相之人,理應當斬。”
卓太傅的面色一白,唇角緊緊的抿著。
新帝睇了卓太傅一眼,聲音低沉而冷冽,“卓愛卿,可聽明白了?”
卓太傅緊咬著牙,面色難堪的道。
“皇上,老臣歷經三朝,先帝待老臣亦是禮數有加,老臣世家,雖稱不上侯門將相,但承蒙太皇太后,太皇帝,先帝瞧得起,在朝中養家混口飯吃,皇上,請您看在老臣昔日勞苦功高的份上,放犬子一馬。老臣來世,做牛做馬,都會報恩於皇上的。”
新帝面色淡漠如水,甚是漫不經心的反問。
“嗯?卓愛卿,是覺得朕蠻不講理,不像先帝,太皇帝那般,待卓愛卿禮數有加,那要不要,朕把這個皇位讓給愛卿,由愛卿來做皇帝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震驚,紛紛跪倒在地,哀求新帝息怒。
卓太傅更是嚇得面色慘白,“老臣絕無此意,還請聖上明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