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間一閃而過的臉,陸昭昭看著走遠的男人,有瞬間的恍惚。真的好像,明知他現在是個嬰兒,看見這樣的人還是會覺得就是他。
她適時收回視線,否認道:“你哥現在都不會說話,怎麼會是他呢。”
這話是說給他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可在第二年的情人節再次看見和他一摸一樣的臉時,這顆心驟然收縮。她突然就不知道這麼久的時間她到底是在忘記還是追憶,為什麼看見這張臉在她的記憶裡還是如此清晰。
她垂手擰自己大腿,迅速恢複工作狀態,“這裡不辦活人業務,有事右轉公安局。小餘你先放下手上的活,跟我去回訪。”
“昭姐,我能不能,不去啊?”
青年面帶猶豫,渾身上下寫著抗拒,已沒有初入辦事處時的精氣神。
這樣的表情辦事處的老人老鬼見到得多,陸昭昭沒有任何責怪,安慰道:“你已經比百分之八十的人堅持的久了,沒關系,想清楚就調崗吧,但手頭的活能幹完的盡量幹完。”
“那個碎屍案。”
小敏淡淡舉手,“給我吧,我熟。”
“謝謝你們,是我適應不了辦事處的工作。你們的工作和網上說的一點都不一樣,我一定要澄清。”
······每年走的那批也是這麼說的。
他們抬頭,一副看淡的表情,再注意到沒什麼存在感的人時又變得精彩。
鬼哥瞪大眼睛,繞著眼前的活人轉,“不得了,請問你誰?”
男人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彷彿名字是禁忌,“我叫林時,森林的林,時間的時。我找她,可以路上說,我有車。”
“你那個二手車還要不要,不要我們就不幫你搶嘍。”
“······他有車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又不一定時他。”陸昭昭無語地說,看向男人時多少是不耐煩的,“我不做陌生人的車,有什麼事現在說。”
說啊,又是誰裝成林時整自己,這麼缺德。
她煩躁地套上羽絨服,大步朝外面走。陰間未成年擺攤是要監護人的,她今天還要去陪高櫟,沒時間陪他耗。
然而男人好似聽不懂拒絕,跟在後面,任她怎麼加快腳步都沒用。
她猛然轉身,沒好氣道:“這裡不辦活人業務,你有事呢,過三條街就是派出所,有問題找他們,好,這位先生?”
“昭昭。”
嚯,這人有備而來。
“不要叫這麼親,誰派你來的你回去找誰,我不找平替。”
最近跟中詛咒似的,倆媽都在發來的照片都是和林時像的,身邊隔三岔五也出現那麼幾個像的。她問李三真,李三真就說有爛桃花,還有小人整她。現在好,來了個最像的,她拳頭硬了。
不得不承認,簡直一摸一樣,讓人懷疑就是他。但要就是他,她照樣揍他。
“叉出去。”
不給男人解釋的機會,兩名安保直接伸手將人攔住,陸昭昭則趁間隙逃走,再也不想看見他。
“啊~你就這麼趕他走,萬一真是,豈不很虧?”
下班時間,文佳佳坐在攤位前,憑借兩只貓主子吸引到顧客。但瓜和錢一樣有吸引力,就算是賺錢也阻止不了她吃瓜的腳步。
萬一呢,萬一就是呢?她揣著這樣的心思,希望陸昭昭能給對方解釋的機會。只是陸昭昭不想說這些,她現在正在糾結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喝第二碗孟婆湯。
啊啊啊。她蹂躪自己的臉蛋,崩潰地在心中吶喊:我都要煩死了。
“你是信我能中彩票,還是信嬰兒一年長到一八六。”
“他要不是嬰兒,而是直接投胎成大人呢,就比如小說裡的穿越,靈魂轉移,總有bug能讓他來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