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畫筆繼續上午沒完成的畫，她畫的是樓下的幾個老大爺圍著下象棋的素描寫真，現在還缺一點陰影。
一點陰影她很快就補完了，她又忍不住回頭去看顧桉在幹嘛。
“你過來。”
顧桉一蹦一跳的走到她面前，“怎麼了？”
“你坐在那兒 ，我給你畫張素描相。”
冬日的陽光是溫和的，打在顧桉身上，給了眼前這個男人一抹神聖感。穿著白色毛衣的他在陽光裡，是少年的溫柔感。
“你閉上眼睛。”
顧桉閉上了眼睛，藍輕羽才敢肆無忌憚的欣賞他。她抬手堵住他眼角的是傷疤，此刻的他沒有了那駭人的傷疤，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溫柔了許多，真的有點賞心悅目，她就這樣看了好久。
這是她畫過最漫長的一幅素描畫。
顧桉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房間裡燈火通明。
他跳到藍輕羽身邊，低頭去看自己的素描相，“不給我畫眼睛嗎？”
“我什麼時候想畫了就給你添上。”她將畫收起，“先在我這裡放著，我把眼睛補上再給你。”
她將畫放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吃完了中午剩下的漢堡，兩人坐在沙發上刷著各自的手機。
“你明天去警局嗎？”她問他。
“去。”
過了一會兒，藍輕羽又說，“後天我會出去，不用提前給我做中午飯。”
“你去哪兒？”顧桉放下手機看向她。
“漪瀾精神病院，需要畫一些素描畫。”
“嗯，早點回來，最近可能要下大雪。”
之後又是無言，兩人各自看著自己手機裡的畫面。一個是倫理劇，一個是警匪劇，螢幕裡的場景異常熱鬧，但客廳卻異常安靜，能聽見的也只有兩人偶爾動一動衣服與沙發發出的摩擦聲。
他們彷彿在看默劇一般。
藍輕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再有意識時，眼前是一片黑暗，耳邊是呼嘯的寒風。
她又做夢了！
遠處有一小簇火焰，已經快要熄滅了，她向那邊走去，人聲漸漸清晰。
“顧桉，你身上很燙，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是她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哭的好傷心。
“羽毛別哭，別哭，我不冷，你穿上抱住我咳咳，抱住我就好了，聽話，穿上。”是顧桉，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
藍輕羽走近了，藉著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兩人及周圍的景色。
他們現在正在一座山上，是山頂還是山腰她看不出來。這裡有一個矮小的山洞，山洞裡似乎被碎石堵住了，兩人只能依偎在洞口，外面正下著雪，大概是暴雪，地上的雪已經積到了她的膝蓋處，飄落的雪與他們之間只隔了一簇微弱的火光。
顧桉正把自己的羽絨服往“藍輕羽”身上套，她看到他們穿的並不是登雪山的專業禦寒服裝，這場雪是突然來到的。
“咳咳，羽毛聽話，穿上，自己穿上，嗯？”顧桉始終看著“藍輕羽”，火光還是太微弱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連套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好，我穿，你別動了，別動了。”“藍輕羽”拿過衣服只是胡亂披在了身上，然後朝顧桉身後挪了挪，將顧桉抱在懷裡。
顧桉的臉不在對著“藍輕羽”，他看向了火光，藍輕羽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他笑了，他的眼睛不知何時閉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