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存暻這回是真的跪了下來:“陛下恕罪,眼下尚且不能知曉。”
“是他的隱羽衛。”霍玄琚咬牙說道。
殿內沒有人敢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隱隱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砸中。
就連蘇知靄都變了臉色。
聽到聲音後,賀存暻立即出了大殿,過了才半盞茶的工夫,他去而複返,步履明顯慌亂。
“陛下,不好了,有兩處宮門已經被攻破,”他的額頭上掉下豆大的汗珠,“有人過來報了信,是齊王的人和酈家一起起事造反!”
霍玄琚冷笑:“這麼大的動靜,城中守軍竟然一點都不得知嗎?”
賀存暻也沒有辦法回答霍玄琚的話,此時只一味道“恕罪”,而坐在霍玄琚身邊的蘇知靄也垂下了頭。
她和賀存暻早就知道霍玄延會在今夜起事。
這些日子以來,因著天冷下來,賀存暻也以此為藉口常給城中當值的守軍們送熱酒熱菜暖身子,今日自然不會忘了,太平無事的情況下喝點小酒並沒有妨礙,但忽然發生這樣的事,他們一時便難有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更何況還有酈家,酈家也參與其中之事,甚至連蘇知靄和賀存暻也未能提前知曉,然而只需粗略一想便也能想明白,酈家在接二連三的事情之中元氣大傷,酈太後向霍玄琚求情也未果,眼看著就是強弩之末了,便轉而去尋求其他勢力的幫助,與霍玄延茍合也是情理之中,再者酈側妃又是霍玄延身邊寵妾,自然更為便宜。
想著她又忍不住抬眼去看霍玄琚,心中彌漫起一絲痛快。
就是要讓他嘗嘗這樣四面楚歌的滋味。
蘇知靄掩去臉上就要露出來的笑容,撲入霍玄琚懷中驚慌道:“陛下,怎麼辦?”
“朕說了不用怕,只要你好好跟著朕。”霍玄琚倒還有閑情來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不用怕,或是去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不行,妾要陪著陛下!”
聞言,霍玄琚許久都沒有作聲。
殿外的喧嘩聲越來越響,霍玄延和酈家的叛軍離得也越來越近,他們的勢如破竹,也昭示著禁軍的節節敗退。
酈家那些部曲到底有多少能耐不好說,但霍玄延手中這一支先帝留給他的隱羽衛,確實名不虛傳。
還是要多虧了先帝對霍玄延的一片愛子之心,否則隱羽衛落到了霍玄琚的手中,便難有今日的場景了。
霍玄琚忽然把懷裡的蘇知靄推了推,蘇知靄還未坐直身子,便見霍玄琚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處鑲嵌著絢麗奪目的寶石,然而再耀眼也比不上它開了刃的刀鋒。
刀鋒上閃過寒光,刺得蘇知靄不由眯上了雙眼。
然而下一瞬,霍玄延卻把刀柄塞到了蘇知靄手中。
他的手依舊包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保護好自己,但是不要用這個傷害自己。”
饒是蘇知靄成日和霍玄琚在一起,也從不知道他還帶著這樣一把匕首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