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也來了。好不容易有個與王曉華及孩子們相聚的機會,她自是不願意錯過。
只要有臘梅在,鄭存梁必定來。而且還是個貪。聽說白頭髮老奶奶又給了玉米麵,讓管十一隊全隊人的飯。母親瞿希景又來給臘梅的乾孃幫忙,中午便來找臘梅。臘梅不在,被王曉華留住吃了一頓蹭飯。
“我們摔泥巴炮吧,這樣坐著多沒意思。”鄭存梁建議道。
“對!比賽摔泥巴炮!”大家都熱烈響應。
於是,一人捧來一捧泥,在大柳樹下面摔起泥巴炮來。
摔泥巴炮顧名思義,就是摔泥巴做成的泥巴炮,那泥巴炮不是炮,沒有一點大炮的影子,只是有個響聲而已。
泥巴炮的樣子像個平底的泥巴碗,把泥巴碗朝土地上使勁一摔,隨著一聲清脆的類似鞭炮的響聲響起,泥巴炮也四散開花,這個泥巴炮就摔成了。
有響聲也炸開,並且響聲越大,炸開的面積越大,泥巴炮做的才是最成功。鄉下孩子玩泥巴炮,就是比這響聲和炸開的面積。
如果聲響炸開的只是泥巴碗底部一個眼兒,是二等泥巴炮,聲音小或者沒聲音只是一團泥巴,那手藝可就該學徒了。
每人手捧著一塊泥巴在手裡揉捏,待泥熟了,有勁兒了,便開始塑炮。有的像平底兒的碗狀,有的像窩窩頭兒。一般是圓形,也有方形的。
鄭存梁別出心裁,像母親包餃子一樣,把泥巴搓成一條長條,盤起來,像條蛇,再把它們捏在一起,形成個空心的圓筒。
再拿泥做張餅,蓋在圓桶上邊,反正面稍稍抹點水,當泥餅彈片)飛起來的時候,更有殺傷力,也更響亮。會崩得圍觀的人一臉泥皮,那叫過癮。
比賽開始了,孩子們一個一個的來。摔的時候,把平底的泥巴碗口朝下,用力向平展的土地上狠命一摔。
泥巴炮的響聲,也取決於摔的技術和力氣,所謂的用力要達到狠、準、猛的要求,最好把吃奶的氣力都使出來。
在“乒乒乓乓”的泥巴炮響聲中,孩子們歡呼著,跳躍著,誰也不在乎往身上、衣服上迸濺的泥點兒。
摔泥巴炮是個重複玩兒的過程,這遍炮聲比拼完,大家會麻利地把四分五裂的泥巴揀起來,重新揉重新捏,捏好新的泥巴炮再重新比響聲比炸裂程度。
大柳樹底下,不時響起“叭叭”的泥巴炮聲,衝起來的泥巴滿天飛,落得人們身上到處都是,一個個成了真正的泥猴!
這邊光顧了比賽摔泥巴炮了,卻忽略了自己的職責。等臘梅想起來抬頭望去時。坯田裡有兩隻鴨子,在大搖大擺地在裡面行走。
這裡是坑塘,附近的人近水樓臺先得月,常常買幾隻鴨子放養在裡面。之所以看坯,主要也是看它們。
“壞了,鴨子進坯田了!”臘梅驚呼一聲,所有的孩子都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把視線望向坯田。
王曉華、王曉玲一見鴨子急紅了眼,飛快地繞著水灣向坯田跑去。
大柳樹就在坑塘邊上,離著坯田很近,一眼就能看清坯田的全貌,也是看坯田的最佳位置。
但中間有一個小水灣,不能直著過去。繞過去路就遠了,何況就是走到了那裡,人一攆,鴨子必定跑,不知道要踩塌多少泥坯呢!
接下來的後果臘梅早已想象得到。也顧不得許多了,趁人們的視線都望向坯田的時候,閃身進了空間通道,從水灣裡直奔過去。
空間是非物質的,臘梅在裡面對外也是非物質的,可以直接穿越任何物體,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地,踏在泥坯上,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