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的日子被定在三日後。
正巧是年輕劍修的一次大會,各峰的長老也都會從外面趕回。
沈霜與竺蒼再次相見時,對方的面色依舊如常。那日她與竺光赫聊完後,竺光赫一定能猜到他們將有動作,定然會稟告竺蒼。
但兩人倒是比她料想的更為鎮定自若,甚至此次大會還一如既往地趕到發言。
“各位年輕弟子才是我們修真界未來的中流砥柱,各位一定要肩負好重振宗門的責任。”竺蒼站在高臺上,道貌岸然地說著些片湯話。
“猶記得當年魔族來犯,宗門之中最為慘重的損失便是那群青年劍修,都還是你們這麼大的年紀,便喪生在魔族之手——”
竺蒼慣來愛講這些教育的話,臺下一眾人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正在昏昏欲睡時,突然聽到一向極少發言的沈霜宗主開口。
“竺蒼長老說此話,想來也是對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吧。”
竺蒼面不改色,“當然,這種事情,想必在座各位都記憶深刻。”
“那您還記得當時的護山大陣是為何被破開的嗎?”
“沈師侄怎麼會這麼問?”竺蒼一臉訝然,“此事當年便沒查出眉目,事到如今大家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當年沈宗主失蹤之事也一樣。”
“你這話說的倒像懷疑我似的,要不是我知道師侄不是那種人,都要懷疑是不是我在這位子太久討你嫌了。”
他語氣像是個和藹的長者,只是話裡話外都有譴責沈霜卸磨殺驢之意。
臺下本來都睏倦了的一群人,聽到臺上兩人對話,都不由得豎起八卦的耳朵,開始竊竊私語。
“沈霜宗主怎麼會突然發難,難道真是因為竺蒼這些年存在感太強,她想收回權力。”
“嗐,上位者不都這樣嗎,竺蒼長老好不容易將宗門情況穩定下來,她沈霜倒是安心修煉這麼些年,一上來就要摘桃子。”
“沈霜畢竟現在是宗主,真要做什麼,竺蒼也只能老老實實挨著吧。”
“不是,我就奇怪了,沈霜也好意思提及當年的事情,那個關口她母親失蹤,誰知道是不是跟魔族有什麼勾結呢。一群修煉瘋子,什麼事做不出來。”
……
臺上的人修煉境界都不低,臺下這些聲音雖然小,但也都清晰地收入耳中。
竺蒼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早就料到臺下大概是這幅反應。
“竺長老您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沈霜輕輕拍了兩下手,沈遙岑的身影突然從暗影中顯現出來,臺上臺下的眾人俱是一愣,“這……”
畢竟太久沒有正常活動,沈遙岑的身體狀況還是沒有完全恢複,此刻坐在軟椅上,眉目平靜地與竺蒼對視。
“沒料到我還能清醒地活著回來嗎?竺蒼。”
僅僅是片刻的震驚,竺蒼很快也就冷靜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保證沒有什麼實物證據,沈遙岑沈霜咬死了也不過是給他潑些髒水,不足為懼。
竺蒼行了個禮,“沈宗主,許久不見,您是去閉關了嗎?”
他表現出恰如其分的疑惑,“怎麼這麼久沒露面,我們一群人擔心您擔心的緊。”
沈遙岑搖著頭,“我還是真是低估你臉皮的厚度了,竺蒼,當年你勾結魔族殘害宗門,又將我擄走下藥,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都想假裝沒有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