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師尊，我可以進來嗎？”王相望著她，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當然。”
對方這話說得好像她的小院有什麼結界似的。
王相這才邁開步子進了院落，剛一踏入，對方視線將整個小院逡巡了一遍，連角落裡新築的鳥窩也不放過。
“我還擔心師尊會擔心與我傳出些風言風語，因而不與我相見呢。”他的笑容像是絲線牽動木偶一般掛在面上。
這話的情緒未免太過於奇怪了。
諒沈霜再遲鈍，也多少感受到了些詭異的氣氛。
她沒有接對方的話茬，反問道：“你有何修煉上的困惑，直接說便是。”
‘王相’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容像一灘化開的人皮，露出其下惡鬼的真面。
他笑得溫柔，只是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苦痛與陰森，像是深深恨著她，但是又無可奈何。
“師姐，”‘王相’沉沉地笑了兩聲，“現在你是要拋棄我第二次嗎？”
“我還以為自己只是抵不過你的天珩宗，現在居然連那個竺光赫都比不過了。 ”
越塵疏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偽裝，像是終於突破籠子的困獸，笑得悽厲又瘋狂。
“沒了我這個外人的插足，你可算要與你那位未婚夫修成正果了是嗎？”越塵疏一雙眼赤紅地幾乎要滴血。
他攥住沈霜的手，力道大到沈霜忍不住蹙眉想要收回，卻被握得更緊。
越塵疏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拉到胸口，魔族極為堅韌的骨骼之下，是一顆同人類一般瘋狂跳動的柔軟心髒。
“你……”沈霜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雖然猜到王相很可能是某人的馬甲，但她沒想到越塵疏會如此快地就選擇自我暴露，她還以為對方會多蟄伏一段時間。
越塵疏扣著沈霜的手在心口，滾燙的血液像是綿綿不斷的巖漿，在血管中奔騰，那些血液此刻都聚在此，如泣如訴地控訴著對面這個過於冷血的女人。
“沈霜，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呢。”
越塵疏笑得悽然，從小到大，哪怕是最困苦的日子，他好像也沒有經歷過如此難堪的時刻。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過的如此辛苦，明明殺了對方似乎是最容易的解決方式，但他還是選擇自我折磨。
——像極了敗犬。
他甚至不敢問沈霜到底打算如何處理自己。對方身份磊落光明，有自己的宗門、朋友……和那個勞什子未婚夫，而他卻像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在暗處，嫉妒地看著這一切。
沈霜腰間的傳音符閃了閃，她分神一瞬，想看看是誰傳來的訊息。
手微微掙紮的瞬間，越塵疏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頹然地埋在她懷中。
算了。
越塵疏想，如果路邊的棄犬搖尾就可以乞憐，那他就算在沈霜面前用盡全部手段也無妨了。
沈霜的腰肢被越塵疏攬住，對方的下巴抵在她頸窩，語氣纏綿又陰鷙。
“師姐不是一心追尋天道嗎？我的血肉筋脈皆為養分，只要師姐就看我一人，再殺我萬遍我也心甘情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