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給了那魔族一袋東西，應該是靈石和一些魔晶，那個人魔在山下已經呆了許久日子了，周邊的商販都對她很是熟悉，而後……”
竺光霖欲言又止了一下。
“然後山下就出現了魔族作亂，你兄長又名正言順地下山解決，為你父親的聲勢再添磚加瓦。”沈霜自然地補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一切所謂背信棄義的底色，都不過是不甘罷了。
竺光霖將一塊紀影石甩在桌上，起身道：“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帶到了，竺蒼我不管，我兄長……還望沈宗主留他一命。”
他知曉沈霜絕不可能在此事上忍氣吞聲，當年沈遙岑失蹤，受益最大的便是竺蒼，任誰都不會放過他。
竺光霖本還以為沈霜這些年真的專心修煉不問世事，但現在看來，她分明是蓄力忍耐，等待著給竺蒼致命一擊。
從沈霜院中出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夕陽將天際都染成紫紅，竺光霖突然想起小時。
竺蒼跟不同的女人生下許多孩子，養蠱似的將他們養在一個院中，功課要爭第一、劍術要爭第一，因為只有第一的孩子才有糖吃。但他從來不用爭，他的兄長會將獲得的糖果送給他。
如果不是竺蒼，他的兄長，定然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沈霜的心很久沒有這樣平靜過了。
時間幾乎變成有形的沙漏，在她面前一點點落下，回家的大門已經開啟，只待她解決手頭這些剩下的事宜。
她那日問系統越塵疏的好感度，本沒有報太大希望，只是想看看積分能否再兌換些什麼東西，可是系統的回答卻將她吃了一驚。
【女主。】系統當時的態度甚至有些諂媚，【你之前沒問，我也沒說，其實感情進度已經到百分之百啦！】
沈霜剛聽到這個答案時有些茫然，她分明記得系統之前說過，男女主對彼此的感情到頂之後進度才會完成，因此她才決定放棄。
她太瞭解自己了。
她不想，也絕無可能將全部的愛都傾注在一個男子身上的，尤其是一個註定會分別的人。
系統主動對她解釋：【因為男主已經全然接受，所以計算進度的方式改變了。】
“接受……什麼？”
【接受你對他的愛和在乎只有他的百分之一也可以啊。】系統的電子音裡居然也會有笑意，【男主願意將全部的愛都給你，只要你有一點點在乎他就夠了。】
【他的愛意沖破了進度條的限制，彌補上了你缺失的那段。】
沈霜也不知自己聽到這話時，內心是為了能夠回家而感到的竊喜更多些，還是因為對越塵疏一廂情願痴傻的心疼更多些。
最終，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將一切情緒都藏好在自己心裡。
此刻望著天邊逐漸升起的明月，沈霜腦海裡卻浮現出那個傻氣又倔強的身影。
莫名其妙的，沈霜撲哧笑出了聲。
“師尊，弟子有些修煉上的困惑想向您討教。”門外驀地響起王相的聲音。
畢竟算是自己的首徒，沈霜倒不好直接拒絕。
拉開門的瞬間，她一時也有些恍惚，王相琉璃般的眸子上蒙著層水霧，模樣真是一如越塵疏當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