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絳薇領著晴雪院的幾個丫鬟將對聯、福字一一貼上。喜慶的紅燈籠掛在屋簷下,晚上一點,燈籠一亮。紅紅火火喜氣洋洋,頗具年味。
向來清冷的晴雪院,這樣一打扮變得熱鬧起來。
不善言辭的梨墨,做了許多點心犒勞眾人的努力辛苦。小姐丫鬟們圍坐一團,吃著點心唱著歌。
除夕將至,李絳薇親自去了一趟溶月居,要來年夜飯的選單。錢氏本以為李絳薇要趁著此事與她鬧上不愉快,誰知她來是送上瀟湘院、晴雪院的年夜飯錢。
銀票上的面值,要比兩院的年飯開銷還要略微多上一些。
“母親,這樣可夠?”
李絳薇語氣恭敬,手上的禮節不曾落下,臉上卻不帶表情一副冷漠至極的模樣。
“夠了。”錢氏緊緊捏著手上的銀票,聲音發緊。
“那絳薇先行告退。”
“等等!”
錢氏喊住欲要離去的李絳薇。
“為何?”
仍是淡漠的神情,仍是那副故作恭敬的模樣。
“母親說的對,安遠伯府是我家。至少,現在是。”
又一次行禮,李絳薇這才離去。錢氏向後一仰,後背貼著椅背,手腕搭在閉上的眼睛,只露出苦澀的笑容。
無論平日有多少不喜,多少不滿,多少怨懟。這些情緒收斂起來,帶著笑容和喜悅,喜慶的吃完這一餐飯。
大年初一一到,天還未亮,就聽到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響。
李嶽然早早盼著這天,等著孩子們來溶月居說喜慶話,討要紅包。他一起床,剛穿好衣裳,就催促著錢氏將準備好的紅包交出來。拿到之後一掂量,又拆開一看,和藹的笑意帶了些許慍怒。
“怎麼比去年少了一成?”
“今年下江的狀況不好,年貨都貴了許多。要按往年的份額給孩子們準備紅包,府裡的開銷吃不住......”
“可也不能苦了孩子們!”
錢氏緊抿雙唇,須臾才回道:“孩子都是好孩子,不會介意的。”
“可我們為人父母,不該剋扣孩子們的壓歲錢啊。”
“孩子們不在,老爺不必說這些。當年絳薇半死不活躺在晴雪院時,老爺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是在怪我?”
李嶽然蹙起眉望向錢氏,錢氏連忙低頭道不是。
“算了,就這樣吧。二弟那邊?”
“盛哥兒的壓歲錢,我按去年的份額準備的。”
“那就好。”
孩子們接連而至,說完該有的吉祥話後,就各自回去。李嶽然想象中的,追著他要壓歲錢的場景沒有出現,就連孩子們臉上的笑都是那麼平淡,淡的敷衍。
紅光滿面的李嶽然帶著紅包,卻看不到孩子們期盼的目光,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李絳薇和李絳芸也就罷了,向來和自己親厚的李絳芩也是如此。這讓李嶽然生氣的同時,也困惑不已。
“芩芩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從前可不是這副模樣!”
“芩芩最近跟著她哥哥們學習呢。或許是功課沒學懂,這才心不在焉的,孩子學習是好事。”錢氏不停的勸著,生怕李嶽然對李絳芩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