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忙碌,身為皇姬老師的吳佩文也跟著忙碌。有心帶課,卻無法顧及。
在等候禇詠羿訊息的這段時日,李絳薇將自己鎖在屋裡,埋頭寫著小說。有了禇詠羿的提點,她根據山魚閣內看過的那一封封家書,自己模仿著寫了兩封。這完整的兩封信,穿插進小說內。
這兩封信樸實無華,沒有華麗辭藻,只有平實的關心與擔憂。
這樣滿懷著思念的信件,卻無法傳達到家人手裡。只能放在櫃中,染上陳舊的昏黃,或是沾上水痕,讓文字變得模糊不清。
李絳薇連忙將小說稿件移至一旁,不讓眼中噙滿的淚水落在稿子上。幸好她早早將丫鬟遣散,沒有讓梨悅她們看見自己的窘態。
快一年過去了,仍然無法釋懷。
李絳薇拭去淚水,裹著厚衣坐到窗邊,院內的梨樹隱約可見。她向南邊遠眺,視線卻被高牆截斷,無法望見更遠的景色。
“怎麼了?”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屋內。
“為何哭了?”
李絳薇警戒的朝聲音的方向望去,這一望就望見一位風塵僕僕的女子。女子身穿月白茶花長襖,頭上挽著白玉簪,耳朵上墜著圓潤玉珠,腰間佩戴著刻有“路”字篆體的玉佩。
“屋裡怎麼這麼涼?沒讓丫鬟們生火?別凍著,萬一關節凍壞了可怎麼辦?”
“阿......阿姊?”
“果然嗎?你總是不愛留丫鬟在屋裡,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
“哪有那麼容易頭疼腦熱?我......不習慣別人伺候......”
路絳楓伸出手,摸了摸李絳薇發冷的臉頰。
“哭了?”
“寫小說寫得。”
李絳薇為了讓路絳楓安心,強行扯出笑容。路絳楓漫步來到桌前,拾起桌上的手稿,恰好看到家書一段。真摯、平實的想念,透過文字滿溢而出。
“微女君是想家了?”
注意到路絳楓改口的稱呼,李絳薇有些尷尬,她著急道:“阿姊!”
“是絳薇啊。”路絳楓放下手稿,“不對,是哪個時間來的絳薇?”
“阿姊到底見過幾個絳薇?”
“按你的反應,應該是三個。”
李絳薇摸不著頭腦,索性將《見聞》召喚出來。可《見聞》一個字未顯,什麼資訊都沒透露。
“從前見得最多的,應該是這時空的絳薇。不過六珠缺損,光點微弱,清醒的時間很短,長期臥床。若不是淮滎侯府送來藥材吊命,那副身體怕是支撐不到現在。還有一位,我先前同你提起過。那位微女君叮囑許多與你與路家有關的事,我只見過一面,自那之後就不曾出現過。現在想想,倒有幾分像未來的你。再來,就是現在的你。”
李絳薇聽的腦殼疼,《見聞》只將路絳楓的話記錄下來,沒有多補充其他資訊。
她操縱《見聞》飛到手中,用手翻動著書頁。無論往前翻還是往後翻,都找不到其他文字。
“《見聞》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路絳楓感嘆道:“真如傳聞一樣記載著過去未來?”
“不,這書和它名字一樣,只記錄我的所見所聞。最多最多給我擠出一點點我不知道的情報。在下江擠出來的資訊還多些,一回到京城,就什麼都不給我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