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獻儀滿臉鮮血,憤恨地咬牙切齒道:“我沒說錯,你果然是個瘋子!”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非常懂事地在自己面前扮乖,永遠都在微笑沒有情感起伏,還會自傷,甚至連最基本的痛覺也沒有。
她就認定他絕不正常。
所以,她不需要他,但,可以利用。
奚逢秋並未否認,他依舊在笑,慢悠悠地走到苗獻儀跟前,垂眸淡淡看她。
“可是母親,你不是最愛父親嗎?卻為何接受不了他死後腐爛的身軀?”
他只知道,母親在這世上唯一隻在乎父親,既然愛他,那即便只剩屍快,那也是父親,她為何接受不了?
為何要用盡一切辦法也要留住他的肉身?
她選擇給父親下蠱,用蠱蟲輔助留住他的身軀。
那現在躺在那裡的人是父親嗎?
不,那只是蟲子堆積的假象罷了。
可真奇怪,母親口口聲聲說愛他,可卻連他殘敗的屍骨都無法接受。
“你懂什麼!你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你又怎知我和夫君之間的情誼!”
苗獻儀惱羞成怒,卻什麼也做不到,又嘔出一口鮮血後,忽然笑了。
“哦,不對,聽說你也成親了。”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居然會有人愛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不對,她根本不愛你,不然為何還不來找你?”
“你還不知道吧,我已將你今晚會來這裡的訊息透露給李大人,是我告訴他,要想報仇讓他別把事情鬧大,你覺得李大人今晚會怎麼做?”
愈來愈大的橘紅火舌即將吞噬唯一的出口,奚逢秋望著門口,沒有理會苗獻儀的垂死掙紮。
他想到白日發生的一切。
那時他為什麼要特地帶她來這裡?
嗯,是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主動奔赴他的身邊。
然後呢?
然後他就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事實證明,池鏡花果然不負他所望。
不多時,少女捂住口鼻奮不顧身地闖進火海,精準地牽住自己,氣喘籲籲地說要帶他離開這裡。
奚逢秋沒有動。
他微微低下頭,面頰蒼白如紙,藍色瞳孔裡的躍動火光將她的身影完全包圍,沾血的唇瓣微微揚起。
“抱我。”
跟著白鶴一路找到這裡的池鏡花氣還沒喘勻,已遵循本能地照著他的話做了,臉頰埋進他的胸口,卻聞不出任何香氣,鼻腔爭先恐後地湧進濃烈的血腥。
周圍噼裡啪啦地燃燒聲已蓋過她劇烈的心跳聲。
池鏡花攥緊他的衣裳,努力讓他沒有安全感的他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奚逢秋身軀顫抖地顫抖地埋在她的頸窩,睫羽上的一顆血珠滴在她的肌膚上,燙得池鏡花幾乎身體一顫。
“池鏡花,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