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逢不在意這些傷口,只是當眼前驟然黑了下來,正如十年前那般,只是稍微有些不適應。
“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池鏡花聽懂他的意思,立即道:“那需我用白綾幫你覆上嗎?”
奚逢秋乖巧地輕輕點頭應了聲,“也好。”
得到他的應允,池鏡花跑去翻箱倒櫃,找出一截白綾,還有一套幹淨的衣裳,以及一些包紮用的繃帶。
她準備用白綾將他的暫時失明的雙眼纏上,如此能夠避免陽光直射,應該會好得快些。
“我上床了。”
她刻意出聲提醒一句,說罷便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替他雙眼覆上白綾,過程中,竟意外想起在金德鎮袁府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當時奚逢秋以指腹緩慢描摹著管家的眼眶,輕聲說了句“好黑”。
應該有點怕黑。
難道說,他怕黑是因為小時候被傷過眼睛嗎?
那麼問題又來了——十年前,他眼睛被傷後是如何生活的?
正當她想得入神時,坐在她身前的少年似感知到什麼,頓時,被雨打濕的軀體微微一顫,呼吸急促一瞬,幾滴雨水順勢從他發間滾落,混進地面的鮮血中。
“好緊。”
聲音纏綿又曖昧,如一陣溫暖的風,輕緩地拂過池鏡花的面頰。
不知想到什麼,她耳尖飛上一抹惹眼的緋紅,低眼一瞧,才反應過來他說得是白綾系得太緊。
真的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池鏡花心虛地不敢抬眼瞧他,“哦……哦,對不起,我幫你稍微松點。”
當她的指尖甫一觸碰到他腦後的白綾,耳廓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笑,順著耳蝸,似在與她脈搏共振。
池鏡花雖然羞恥心爆棚,但同時大為不解。
笑什麼?
總不能是窺探到她內心的想法了吧?
還是說,是白綾系得太緊,讓他高興了?
比起要依靠讀心術這類金手指才能達成的前者,還是後者更靠譜。
他還真是……病得不輕!
“好了,繫好了。”
池鏡花淡定地跪坐在他身側,默默順好心跳,決定不予理會。
轉動腦袋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微微笑著,十分禮貌地道了聲“多謝”。
池鏡花卻並不領情。
謝什麼謝啊!
要真想謝她就多點求生欲,再不濟漲點好感度也行啊!
她心裡生悶氣,直接扭過頭不去看他,一言不發地濕透的外衣全部褪下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