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女子額間貼著一張對稱的深紅花鈿,妝容精緻,天生微笑唇、狐貍眼。
“你好奇怪呀。”
聽見她與奚逢秋說了同樣的話,池鏡花不可置信地慢慢睜大雙眼,心想難道她也發現自己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女子卻不大在意,她輕笑一聲,纖纖手指微抬,指著奚逢秋的房間,明顯對他更有興趣,下一刻,將整張臉湊到池鏡花跟前,聲音如鬼魅般纏綿。
“裡面那個人,你認識嗎?”
不是找錯房間。
雖不知他二人有何關系,但在女子靠近的瞬間,驀然有股熟悉的陰冷之氣附上池鏡花的雙頰,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幾乎同一時間,池鏡花想要關上門,卻被女子察覺到意圖,立即用手指死死抵住,制止她關門的動作。
模模糊糊的搖曳燈火下,女子極具魅惑的雙眼眯成一條細縫,塗滿口脂的血色唇瓣一張一合,自顧自地說著話。
“嗯,看來是認識的。”
“那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池鏡花不願跟她接觸,故意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神情,連說話來跟機器人似的毫無溫度。
“姑娘,你找錯人了,請你鬆手。”
女子根本不聽她講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彎腰將整張臉湊得更近,面頰幾近貼著門框,興致勃勃地打量站在屋內的池鏡花。
“你會演戲嗎?”
難不成她也是戲班的?
池鏡花不禁疑惑,因為女子雖然行為古怪但未著戲服,而且給她的感覺與方才一夥人截然不同。
戲班只是吵鬧,而她很古怪,並非一般的奇怪。
在她出神之際,女子從她的眼神中已得出結論,由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低沉而遺憾。
“看來是不會,真可惜,這樣就不能參加遊神會了,該怎麼辦才好呢……”
說罷,女子輕飄飄地轉過身,徑直往客棧一樓慢悠悠地而去,腳底每每踩踏地板而發出的清脆聲音令池鏡花有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窒息感,
不過這同樣說明她並非戲班中人。
危機解除,池鏡花鬆了口氣,微微低頭思索女子的身份,未等她想明白,猛然間意識到另一件事。
不對,奚逢秋為何這麼安靜!
這裡先後出現戲班和黃衣女子,連她都被吵醒了,男配那樣敏銳的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知覺!
那便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不在房間裡,或者,他在忙別的事。
為解答心中疑慮,池鏡花站在他門外,抬指輕叩三下門。
無人回應。
更不對勁了。
池鏡花開始嘗試呼喚他的姓名,結果與剛才一致。
雖然貿然進別人的房間不禮貌,可她實在太好奇了。
“奚逢秋,我進來了!”
架不住旺盛的求知慾,池鏡花出聲提醒屋內的人一下,緊接著便輕輕推開未曾上鎖的木門。
進門首先嗅到一陣極為濃烈的血腥味,入目的暖色燭光彷彿被一灘灘觸目驚心的汙血浸成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