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哦,母親。”
站在一旁的池鏡花心跳止不住加速,不知到底這幅身體的主人感到恐懼還是她自己的原因。
但這件事並非到此為止。
聽到奚逢秋的回答,苗獻儀的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厭惡與不滿,指下故意加大力氣,致使傷口血流速度加快,血珠順著她的指尖砸向地面,給予斑駁淩亂的墨跡綴上一朵朵血紅的梅花。
“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
奚逢秋依舊表情平靜,“不疼。”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像是喃喃自語,苗獻儀突然神情一滯,直到奚逢秋不解地喚了聲“母親”,她才轉動瞳孔,改為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過度而導致指甲嵌入他的皮肉中。
她瞪大雙眼,表情猙獰,情緒再度陷入癲狂,幾乎是用吼的。
“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
如一臺插著電的複讀機,除非得到她所期望的答案,否則會一直迴圈往複下去,永遠不知疲倦。
不知重複多少遍,小奚逢秋摸了摸額頭,不出意料,鮮血染紅整隻手,他神色僵滯地望著指尖的血紅,慢騰騰地,終於改口。
“我好疼啊,母親。”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足以讓苗獻儀瘋魔的情緒得到安撫。
她收回施加在小奚逢秋肩上的力氣,跟變了個人似的,將他抱在懷裡,動作極致溫柔地撫摸他的額頭與臉頰,就連語速和聲音都輕柔了不少。
“沒關系,喝了藥就不疼了。”
小奚逢秋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靜靜地凝視著她。
苗獻儀立即吩咐身後兩名侍女去煎藥,末了,加上一句“要跟以前一樣的”。
沒等多久,熱騰騰的湯藥送到。
苗獻儀端來湯碗,讓他趕緊喝藥,只有這樣才能傷口才能好得快。
小奚逢秋盯著她的指尖,那血紅的顏色已分不清到底是鮮血還是丹蔻,但對她來說,或許都一樣。
在苗獻儀不斷催促下,小奚逢秋捧過湯碗,終於是喝了藥。
“對,就是這樣,快喝下去!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快喝!”
苗獻儀眼珠瞪大,興奮地不斷重複一句話,在小奚逢秋喝過藥後情緒又歸於平靜,臉龐忽地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
“真乖啊我的阿秋,只要你一喝藥,他就會回來了。”
為什麼奚逢秋一喝藥,他就會回來了?
這是什麼道理?
雖然被系統告誡不允許插足男配的過去,可池鏡花實在是太好奇了。
現在,她好像有點理解當初奚逢秋為何要對她的身份刨根問底,把這種得不到答案的問題憋在心裡實在不好受。
許是注意到她赤 | 裸直接的目光,小奚逢秋看看兩名丫鬟又看了看她,轉身走到她跟前,轉了轉瞳孔,探出微涼的指尖,往她手心裡塞了個小物件,露出個天真明媚的笑。
“送給你的,是禮物,因為夫子喜歡我寫的字。”
掌心附著淡薄的涼意在盛夏中轉瞬即逝。
她緩慢攤開手心,看見一個精緻的紅紙人,五官與她所附身的夫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