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杜飛鏡的大腦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無法思考,也忘了回應白澌的話。
得不到回應的白澌輕輕嘆了口氣,放開了杜飛鏡,拉開距離,行禮:“公主殿下,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杜飛鏡的房間。
白澌離開之後,杜飛鏡有些腿腳發軟地撲通一聲倒在椅子上,白澌身體的觸感還殘留著,只要一回想起他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臟就忍不住狂跳。
這是她面對杜離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哪怕那一次杜離借肩膀讓她盡情地大哭一場,她滿心滿眼都是白澌離開的事情。
離開杜飛鏡房間的白澌,踏出門口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把心中的那點煩躁給壓制下去,他剛才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有空聊一聊嗎?”阮綿綿的聲音突然在白澌腦海中響起,白澌抬頭一看,阮綿綿正站在院子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白澌留意了一下杜飛鏡房內的動靜,朝阮綿綿走去,“換個地方。”
阮綿綿聳了聳肩,作出“請”的姿勢,“跟你走。”
“失禮了。”白澌走到阮綿綿身旁,拍了一下阮綿綿的腦袋,將外界對他和阮綿綿的感知一同遮蔽了,這招是那頭狼教他的。
不得不承認,單打獨鬥,整個皇室都找不出能和那頭狼匹敵的對手,可惜,皇室不會和他單打獨鬥。
阮綿綿初始有些莫名其妙了摸了摸自己被白澌拍了的腦殼,但她很快就發現白澌這麼做的目的了。不過,她本身就是趁左雙去忙詛咒的事情,用傀儡瞞過那些看守之後才跑出來的,身上自然是有遮蔽靈術存在的。
但是身上有遮蔽靈術不代表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遮蔽靈術只是弱化存在感,如果太出格或者距離太近,別人還是有可能會發現的。
阮綿綿跟著白澌來到他平時獨處慣的角落,這裡有一個蕭條的石亭子,確認了四下無人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孃親還好嗎?”
聽到阮綿綿的問題,白澌心裡一驚,皺眉審視著阮綿綿,說:“你早知道?”
“我驗的屍,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阮綿綿踩著這偏僻角落中早已堆滿落葉和灰塵的石頭護欄,一邊玩著獨木橋的遊戲,一邊以輕快的口吻說道。
“你為什麼不說?”難道看著他傷心欲絕那麼好玩嗎?白澌心中有些不滿。
“嘿咻。”阮綿綿沒有馬上回答白澌,她走到護欄盡頭,轉身跳到護欄邊的石凳上,站定之後看著白澌,微微一笑,櫻唇輕啟:“我以為你知道我是站在哪一邊的呢?”
白澌愣了愣,抿嘴,是了,他怎麼會忘記,阮綿綿最初願意留在皇室,不就是為了初生嗎?
“這件事你也有參與?”白澌又提出了他的疑問,如果在之前那麼嚴密的監視下阮綿綿都還有能力和黑漓聖教有所來往,那他們的實力要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沒有哦。”阮綿綿歪了歪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白澌知道這只是表象根本不可信。“我只是袖手旁觀而已,頂多,有那麼一點點順水推舟。而且,如果不是莫婉蘿推你孃親出去,這個局還沒那麼容易成功呢。好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白大娘為什麼害怕莫婉蘿?瑤瑤又為什麼要詛咒莫婉蘿?”
白澌意味深長地看著阮綿綿,眼裡露出一絲驚訝,說:“你連是誰下的詛咒都知道了?確實,我娘這件事雖然是黑漓聖教設的一個局,但推我娘出去的也確實是莫婉蘿本人,杜宇欽和莫婉蘿早就知道我是白乾坤的兒子,為了讓我自願進入三皇室,就對我娘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拿我的命威脅我娘,還讓我以為莫婉蘿是真心待孃親好。”
說著說著,白澌儼然有些咬牙切齒了,他停頓一會,平復了一下情緒才又說道:“他們說,莫婉蘿的前幾世殺死了瑤瑤的兒子,所以為了復仇,瑤瑤就對莫婉蘿下了詛咒,只要瑤瑤活著,莫婉蘿的靈魂上就會帶著這種詛咒。”
“居然可以連命不要去下這種詛咒,看來還真是血海深仇啊。”阮綿綿嘟囔了一句,她都覺得瑤瑤對她算是客氣了,畢竟她對莫婉蘿居然可以狠到下靈魂上的詛咒。
“那你呢?除了你娘在他們手上,還有什麼理由讓你服下蠱蟲?”阮綿綿眼睛有些發熱,看著白澌心臟的位置,那是蠱蟲棲息的地方,現在處在休眠狀態,也就是無論她問什麼,除非白澌告訴他,初生都不會知道。
“我娘在他們手上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白澌不願意說太多。
“唔,對你來說是夠了。但對他來說,不夠。他不會單純地威脅人,他肯定會給你好處同時也對他有好處。不然,那些老油條怎麼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一個暴君。”
白澌不說話,但臉上的驚異表明阮綿綿說的是對的。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逼你。只是,你可不要跟他說我知道這些。”阮綿綿嘆了口氣,她只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解更多。
“為什麼要瞞著他?”在黑漓聖教的那幾天,初生有向他詢問過皇室的近況,在他提及阮綿綿的時候,初生雖然面無表情,但眼裡的陰鬱卻是加重了,往後哪怕初生表現得再怎麼漠不關心,白澌都斷定那隻不過是表象,初生根本就沒有放下阮綿綿也不知道阮綿綿其實在暗中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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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阮綿綿剛想說,卻發現白澌胸口的蠱蟲被啟用了,立馬停住了,閉上眼睛讓已經發燙到極限的眼睛緩一緩,才慢慢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說完,怕白澌追問,一溜煙地跑了。
白澌沒有去追,剛才阮綿綿想說的明明不是那句話,他感覺到蠱蟲被喚醒的那一刻,阮綿綿就閉了嘴。
另一邊的初生閒下來剛想看看白澌那邊什麼狀況,就聽到阮綿綿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不會原諒誰?還能有誰?
獨自待著的初生冷笑一聲,手中剛舉起的杯子瞬間碎了粉末,水順著手臂打溼了他的袖子,有些冷。
蠱蟲只被喚醒了一瞬就又陷入休眠狀態了,白澌摸了摸胸口,不知怎的就笑了起來。明明互相在意,互相喜歡,偏偏不願意在一起,不像他一時衝動表了白,卻連回應都得不到。
想著這些事情,白澌慢慢地走了回去,剛進院門,就看見杜飛鏡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院門旁邊。